蒙古部匯考三
明三
憲宗成化元年,孛來誘兀良哈入寇,又與小王子、毛里孩等先后入寇。
按《明外史·瓦剌傳》:成化元年春,孛來誘兀良哈九萬騎入遼河,武安侯鄭宏禦卻之。其秋,散掠延綏。冬,復大入。命彰武伯楊信率山西兵,都御史項忠率陜西兵禦之,少卻。未幾,復渡河曲,圍黃甫川堡,官軍力戰,乃引去。始,韃靼之來也,或在遼東、宣府、大同,或在寧夏、莊浪、甘肅,去來無常,為患不久。景泰初,始犯延慶,然部落少,不敢深入。天順間,有阿羅出者,率屬潛入河套居之,遂逼近西邊。河套,古朔方郡,唐張仁愿筑三受降城處也。地在黃河南,自寧夏至偏頭關,延袤二千里,饒水草,外為東勝衛。東勝而外,土平衍,敵來,一騎不能隱,國初守之,后以曠絕內徙。至是,孛來與小王子、毛里孩等先后繼至,擄中國人為鄉導,抄掠延綏無虛時,而邊事以棘。
按《蒼霞草·北虜考》:成化元年春,王子與孛來并貢,復求報使,不許。頃之,孛來誘兀良哈九萬騎入遼河,武安侯鄭宏拒卻之。其冬,寇延綏,命彰武伯信率大同兵,御史項忠率陜西兵禦虜,皆無功。虜諸酋亦內爭,孛羅忽者結毛里孩,斡羅出者結癿加思蘭,各樹黨相攻,出沒河套中。河套,古朔方郡,饒水草,其外為東勝,唐張仁愿筑三受降城。國初,嘗守之,兵民耕牧套中,自東勝而外地平衍,虜來一騎不能隱,以故避不入。后,以曠遠徙弗居。至是,遂為虜巢。邊民亡命者,時導虜入掠。邊事日亟,而孛來勢分,復為毛里孩讎殺,稍衰矣。癿加思蘭亦虜別部,居哈密北山。天順末始盛,侵掠哈密,雄視諸番。我因其貢,羈縻之。竟東渡河與虜合。
成化二年,孛來大入延綏,弒其主馬可古兒吉思,毛里孩殺孛來,更立他可汗。已又弒之,更立。
按《明外史·韃靼傳》:成化二年夏,大入延綏。帝命楊信充總兵官,都督趙勝為副,率京軍及諸邊卒二萬人討之。信先以議事赴闕,未至。敵散掠平梁,入靈州及固原,長驅寇寧靜、隆德諸處。冬,復入延綏,參將湯引績戰死。未幾,諸部內爭,孛來弒馬可古兒吉思,毛里孩殺孛來,更立他可汗。斡羅出者復與毛里孩相仇殺,毛里孩遂殺其所立可汗,逐斡羅出,而使使入貢。尋渡河掠大同。
按《蒼霞草·北虜考》:成化二年夏,大入延綏。適大學士李賢言虜據套近我邊,我出彼歸,我歸彼來,禍無休已。宜令各邊守臣簡精銳窮巢穴驅而去之,一勞永逸。國家雖費不可以已也。乃使彰武伯信為平虜將軍,都督趙勝副之,率京兵萬人諸邊兵合萬人往擊虜,未至,虜入固原,都指揮林盛戰敗,詔促信行。信至邊,虜退。其冬,復入延綏,參將湯引績敗死。
成化三年,命撫寧侯朱永北征。毛里孩乞通貢,別部長孛魯亦遣人來朝。
按《明外史·韃靼傳》:成化三年春,帝命撫寧侯朱永等征之。會毛里孩再乞通貢,而別部長孛魯乃亦遣人來朝。帝許之,詔永等駐軍塞上。
按《蒼霞草·北虜考》:成化三年春,毛里孩乞通貢,制曰:無約而請和者,謀也。其令各邊謹備虜。毛里孩不得貢則渡河東侵大同。廷議,楊信兵少不足制虜,于是以撫寧侯朱永為平胡將軍,率京兵往。都督劉聚、鮑政副之,會毛里孩再上書求貢,許之。詔永駐軍代州,先是毛里孩已攻殺孛來,弒其可汗馬可古兒吉思。虜更立可汗,毛里孩復弒之,并逐少師斡羅出,自稱黃芩王。別酋孛魯乃稱齊王,并遣使貢,而瓦剌、也先之子阿失帖木兒者亦來貢。使者顧挾兀良哈夷由喜峰口入,故事宴勞北使優于他夷。至是,以其混兀良哈使來且入喜峰口,非制,乃以夷使禮禮之。虜使恚,有違言,通事諭之,故上書服罪,乃遇以故禮。禮部言:阿失帖木兒兩月間使進貢者二,又不循故道,殆其結各虜徑近狎至以窺邊,宜遏絕其奸。于是賜敕言:自爾祖脫歡而來朝貢,信使有常時,往來道路有常處未嘗雜引他夷生事端,故朝廷待之不疑,今爾貢兩月兩遣,又同朵顏使從東來,朵顏卜剌俱我屬衛,朝貢有節,今無故糾以來非法也。爾自今其體前人心。歲冬農隙時,聽遣使,使毋過三四十人,仍從大同入朝廷,得一意款待,毋傷世好,長久之計也。瓦剌自也先死后數歲戢,至是復稍張,與毛里孩諸酋拿兵爭雄長,諸酋亦坐是,不得并力于我。未幾,有滿四之變。滿四本名俊,故元平涼萬戶,把丹之孫也。國初虜降者皆處以邊地,謂之土達。俊處涼州三坌溝號滿家營,有眾數千人,時出行劫邊將墨其財。俊厭苦之,會其黨事發,詞連俊,遂據石城為亂。
成化四年,孛來又寇延綏。
按《明外史·韃靼傳》:成化四年秋,給事中程萬里上言:毛里孩久不朝貢,窺伺邊疆,其情叵測。然臣度其有可敗者三。近我邊地才二三日程,彼客我主,一也。兼并諸部,馳驅不息,既驕且疲,二也。比來散逐水草,部落四分,兵力不一,三也。宜選精兵二萬,每三千人為一軍,統以驍將,嚴其賞罰,使探毛里孩所在,潛師搗之,破之必矣。帝壯之,而不能用。其冬寇延綏。
成化五年,孛來等再入邊,守將許寧等敗之。
按《明外史·韃靼傳》:成化五年春再入。守將許寧等輒擊敗之。冬復糾三衛入寇,延綏、榆林大擾。
成化六年,孛魯斡羅出合癿加思蘭等竊據河套,以撫寧侯朱永為將軍,屢敗之。
按《明外史·韃靼傳》:成化五年,入寇延綏、榆林。六年春,大同巡撫王越遣游擊許寧擊敗之;楊信等亦大破之于胡柴溝。時孛魯乃與斡羅出合別部癿加思蘭、孛羅忽亦入據河套,癿加思蘭舊居土魯番。天順中,嘗遣使朝貢,朝廷使往撫諭之,已乃稍引而東與諸部相雄長。遂竊入套中,為久居計。延綏告急,帝命永為將軍,以王越參贊軍務,使禦敵。永至,數以捷聞,越等皆升賞,論功永世侯,而敵據套自如。
按《蒼霞草·北虜考》:成化六年二月,俊黨楊虎霾降,誘俊出戰,擒之。并其黨磔于市。始俊計事敗,且入虜以圍,急不得出。比俊誅邊將,已報虜入套窺邊矣。其冬,斡羅出糾兀良哈寇延慶,于是撫寧侯永為平虜將軍、都御史王越督師往延綏禦虜。永至邊,以捷聞,論功,越等俱升,賞永世侯,而虜據套自如,邊郡大擾。成化七年,以武靖侯趙輔為將軍,寇入延綏,不能禦,召還,以寧晉伯劉聚代之。
按《明外史·韃靼傳》:成化七年春,永上戰守二策,廷議以糧匱馬乏,難于進剿,請命邊將慎守禦以圖萬全。于是吏部侍郎葉盛巡邊,偕延綏巡撫余子俊及越議筑邊墻,設立臺堡。其冬,敵入塞,參將錢亮敗績,越等不能救。兵部尚書白圭請擇遣大將軍專事敵,會盛還,越亦赴京計事,乃集廷議,請大發兵搜套。帝乃以武靖侯趙輔為將軍,悉節制諸路,王越仍督師。敵大入延綏,輔不能禦,未幾召還,以寧晉伯劉聚代之,聚亦未有功。而毛里孩、孛魯乃、斡羅出稍衰敗,滿魯都入河套稱可汗,癿加思蘭為太師。
按《蒼霞草·北虜考》:成化七年冬,召永還,以邊事委越及總兵許寧,而使侍郎葉盛行邊。會虜入,敗參將錢亮,寧不能救。兵部尚書白圭請大發兵搜套。盛至邊條上,筑堡增兵,諸事謂搜套,師未易輕舉,盛還,圭請集廷議,議言:套虜不驅,邊患無已,第邊兵多而無統,是以屢衄,宜擇遣大將付以閫外得專事虜。于是,以武靖侯趙輔為平虜將軍,悉部署諸路。王越仍督師。虜大入延慶,輔不能禦。未幾,稱疾召還,以寧晉伯劉聚代之。聚未至,虜相繼掠固原、延寧諸處,邊臣屢疏,聞詔讓輔、越玩寇罪,延綏巡撫余子俊建議埤山筑墻設墩臺呰堡以制虜,從之。虜自是不敢大入延綏。毛里孩孛魯乃斡羅出,三酋亦稍衰敗,而滿魯都入河套,稱可汗癿加思蘭為太師。
成化九年,滿魯都等入寇,王越擊之,不復居河套。按《明外史·韃靼傳》:成化九年秋,滿魯都等與孛羅忽并寇韋州。王越偵知敵盡行,其老弱巢紅鹽池,乃與許寧及游擊周玉率輕騎晝夜疾馳至,分薄其營,前后夾擊,大破之。復邀擊于韋州。滿魯都等敗歸,則孳畜廬帳已蕩盡,妻孥皆喪亡,乃相顧悲哭去。自是不復居河套,邊患少弭;間盜邊,弗敢大入,亦數遣使朝貢。初,癿加思蘭以女妻滿魯都,而立為可汗。久之殺孛羅忽,并其眾,益專恣無忌。滿魯都部脫羅干、亦思馬因謀殺之。尋滿魯都亦死,諸強酋相繼略盡,邊人稍得息肩。而是時中官汪直怙恩用事,思以邊功自樹,王越、朱永附之。
按《蒼霞草·北虜考》:成化九年,滿魯都與孛羅忽并寇韋州,王越偵知虜盡行,老弱巢紅鹽池,可取也。乃與總兵許寧、游擊周玉率輕騎晝夜馳三百馀里襲擊之,擒斬三百馀級,獲雜畜、器械甚眾,盡燒其廬帳而還。虜自據套以來,無歲不深入殺掠人畜至數千百萬,邊將擁兵莫誰何徼所遺老弱及殺吾民,以上功冒升賞,三遣大將朱永、趙輔、劉聚出師大抵效邊將,故習虜益橫,內地且自危。用事者始議搜套,聚兵八萬,糜資儲,無算頻,歲師不出。至是,捷虜內失其孥相與悲泣,渡河北去,患少弭已。復稍稍東寇宣大、遼東誘兀良哈為導。十一年秋,滿魯都、癿加思蘭并遣使貢。未幾,復相讎殺。始癿加思蘭以女妻滿魯都,欲代為可汗,恐眾不服,謀殺滿魯都而立干赤來為可汗。滿魯都知之,索干赤來。癿加思蘭匿不與,攻逐滿魯都,并有孛羅忽之眾。滿魯都部酋脫羅干,亦思馬因復攻殺癿加思蘭,亦思馬因稱太師。自癿加思蘭死,虜數歲稀入寇,大珰汪直恃寵喜事,數握兵徼戰伐功,王越朱永附和之,諸大臣心知其非,不敢爭。成化十三年,滿魯都等入貢。
按《明會典》:成化初,滿魯都稱可汗,癿加思蘭為太師,與孛羅出更入為寇。惟九年一貢馬。十三年,滿魯都、癿加思蘭遣桶哈阿忽剌等四千人貢馬駝五千,許以一千七百人入邊,虜中亂,滿魯都亦衰。而后,把禿猛可三太師亦思馬因、知院脫羅千屢遣人貢馬。成化十六年,朱永、王越等襲亦思馬因等,大敗之。未幾,亦思馬因死,入寇者仍稱小王子。
按《明外史·韃靼傳》:成化十六年春,邊將上言,傳聞敵將渡河,遽以永為將軍。直與越督師至邊,未及期,襲敵于威寧海子,大破之,又敗之于大同。永晉公爵,予世襲,越封威寧伯,直增祿至三百石。未幾,詔以越代永總兵。于是亦思馬因等益糾眾盜邊,時延及遼塞。秋,敵三萬騎寇大同,連營五十里,殺掠人畜數萬。總兵許寧禦之,兵敗,以捷聞。敵既得利,長驅入順圣川,散掠渾源、朔諸州。宣府巡撫秦纮、總兵周玉力戰卻之。山西巡撫邊鏞,與參將支玉等亦悉力捍禦,然敵去輒復來,迄成化末無寧歲。時亦思馬因死,其入寇者復稱小王子,又有伯顏猛可王。
按《蒼霞草·北虜考》:成化十六年春,邊報至。遂命永為征虜將軍,直與越俱督師出塞捕虜。先是永征建州,越不與,以為恨。至是,越聞套虜有居威寧海子者,紿永由他道身與,直率輕騎乘雨雪襲擊之,斬首四百馀級,擒百七十馀人。班師論功,封越威寧伯,越有智略,其用兵能以奇取勝,徒以附直,故為世所訾。是后,屢與直奉命出師。十八年春,禦虜于延綏,小捷,賞賚甚眾。虜亦益盜邊不休。明年夏,入大同諸堡,殺掠人畜數萬。守將許寧以捷聞虜,既得利,長驅入順圣川,散掠蔚朔諸州,烽火徹于圻內。宣府巡撫秦纮、總兵周玉力戰卻之。虜去輒復來。至成化末,迄無寧歲,而是時,滿魯都已衰弱,不知所終。其入寇者,復稱小王子,或稱把禿猛可王,即故小王子后也。與其太師亦思馬因不協,頗相攻。
成化二十三年,養罕王謀犯邊,哈密來告,養罕還兵掠哈密。
按《明外史·瓦剌傳》:成化二十三年,養罕王謀犯邊,哈密罕慎來告。養罕不利去,憾哈密,兵還掠其大土剌。按《蒼霞草·北虜考》:成化二十三年,哈密都督罕慎報太師亦思馬因死,而瓦剌有兩太師,一克舍,一革舍。克舍死,其弟阿沙赤為太師,革舍弟阿力古多與相讎殺,西走掠哈密。當克舍時嘗以小王子遮絕貢道,請借兀良哈兵襲之,不許。小王子死,弟伯顏猛可代為小王子。
孝宗弘治元年,小王子奉書求貢,又有伯顏猛可王等屢入貢。
按《明外史·韃靼傳》:弘治元年夏,小王子奉書求貢,自稱大元大可汗。朝廷方務優容,許之。自是,與伯顏猛可王等屢入貢,漸往來套中,出沒為寇。按《瓦剌傳》:瓦剌中稱太師者,一曰火兒忽力,一曰火兒古倒溫,皆使使朝貢。土魯番據哈密,都御史許進以金帛厚啖二部,令以兵擊走之。久之其部長卜六王者,屯駐把思闊。
按《明會典》:弘治初,把禿猛可死,弟伯顏猛可立。及其酋長與瓦剌皆貢馬,伯顏猛可與火篩相攻,小王子益衰。虜自天順、成化以來更立數王,然皆稱小王子。自是,頻年入貢。元年,貢使六千馀人,準放一千五百馀人。三年,三千五百人,準放一千五百人。四年,五千人,準放一千七百馀人。九年,三千人,準放一千人。十年,六千人,準放二千人。至京者,以五百人為率,貢道皆由大同入居庸。
按《蒼霞草·北虜考》:弘治元年夏,小王子奉書求貢,詞稍慢,自稱大元大可汗。下兵部廷議之,英國公張懋等言虜僭名號,自其故態,不足誅。即先朝亦嘗寬假宜令守臣納其使從之伯顏猛可立,以年幼,恐太師專權,遂不復設太師。與瓦剌屢入貢地時,馬文升在兵部,許進巡撫大同,皆習邊事,進疏至輒得請戎備修,又數貽書小王子言通貢之利。虜奉約謹,不敢大為寇。故當弘治初,諸邊稀虜患,異成化時矣。其后,乃有火篩,火篩者,脫羅干之子,小王子部落也。狡黠善用兵,劫諸部,屢寇邊,獲財畜。日強盛跋扈,與小王子爭雄長,邊患復熾。
弘治三年,北使皆有特賜。
按《明會典》:迤北韃靼、瓦剌求討,在彼頭目一等二等并三等內有系虜親及親信用事者,俱請旨給賜。弘治三年,三等以下不給賜,差來使臣。自元年至三年四年,俱有特賜。
弘治八年,北部亦不剌因王等入套駐牧。小王子及脫羅干之子火篩與之相倚,其年三入遼東。
按《明外史·韃靼傳》:弘治八年,北部亦不剌因王等入套駐牧。于是小王子及脫羅干之子火篩與之相倚日益強大,為東西諸邊患。其年,三入遼東,多殺掠。弘治九年,小王子等寇宣、大、延綏。
按《明外史·韃靼傳》:弘治九年,宣、大、延綏諸境俱被殘。弘治十一年,王越等襲敵于賀蘭山,大破之。
按《明外史·韃靼傳》:弘治十一年秋,王越既節制諸邊,乃率輕兵襲敵于賀蘭山,后破之。
按《蒼霞草·北虜考》:弘治十年冬,寇肅州,巡撫吳珉不能禦,以王越鎮陜節制諸軍。越已奪爵起自田間,明年秋,越率師襲賀蘭山,后虜破之。
弘治十二年,北兵入寇,保國公朱暉等帥師擊之。按《明外史·韃靼傳》:弘治十二年,敵擁眾入大同、寧夏境,游擊王杲敗績,參將秦恭、副總兵馬升逗遛不進,皆論死。時平江伯陳銳為總兵,侍郎許進督師,久無功,被劾去,以保國公朱暉、侍郎史琳代之,太監苗逵監軍。
按《蒼霞草·北虜考》:十二年,虜寇,榆林、寧夏、大同皆殺掠多。明年春,寇威遠。游擊將軍王杲敗績,右參將秦恭、副總兵馬升逗遛不進,皆論死。其夏,連寇大同,總兵王璽等失亡多,命平江伯陳銳及侍郎許進率師禦,虜銳,畏怯,遇虜不敢戰。嬰城自保,罷還。以保國公朱暉代之,進亦致仕去,虜猖獗甚,京師戒嚴,分遣文武大臣守潮河川、天壽山、居庸、紫荊、倒馬、白羊諸關,以都御史史琳督師大同,虜解去。
弘治十三年,小王子侵居河套。
按《明外史·韃靼傳》:弘治十三年冬,小王子復居河套。弘治十四年,吏部侍郎王鏊上禦敵八策,疏下所司。小王子入寇固原、寧夏。
按《明外史·韃靼傳》:弘治十四年春,吏部侍郎王鏊上禦敵八策:一曰定廟算,二曰重主將,三曰嚴法令,四曰恤邊民,五曰廣招募,六曰用間,七曰分兵,八曰出奇。帝命所司知之。時敵以八千騎東駐遼塞下,攻入長勝堡,堡中人殺掠殆盡。秋,暉等以五路之師夜襲敵于河套,斬首三級,驅孳畜千馀歸,賞甚厚。未幾小王子以十萬騎從花馬池、鹽池入,散掠固原、寧夏境,三輔震動,戕殺慘酷。人發多縈??,宿草間。按《蒼霞草·北虜考》:十四年,迭入延綏,守臣屢告急。復命保國公暉、都御史琳統諸路兵西禦虜。奄苗逵監軍暉行至河套,襲虜,斬三級,驅牛畜數百歸,賞賚有差。廷臣屢言功薄不當賞,報聞虜分道掠固原、寧夏諸邊,輒從花馬池入,西北大擾。暉等不能禦,都給事中屈伸疏劾之,詔讓暉,因召還。以秦纮督師鎮陜,纮至邊,大治塹筑堡,虜稍靖。
弘治十五年,以戶部尚書秦纮總制陜西。是年,北兵兩入遼東。
按《明外史·韃靼傳》:弘治十五年,以戶部尚書秦纮總制陜西。夏,敵入遼東清河堡,至密云,旋西掠偏頭關。其秋,復以五千騎犯遼東長安堡,副總兵劉祥禦之,斬首五十一級,敵乃退。十六年,稍靖。
弘治十七年,小王子請貢,許之,未至。又犯大同、宣府。按《明外史·韃靼傳》:弘治十七年春,敵上書請貢,許之,竟不至;仍入大同殺數軍,繼犯宣府及莊浪,守將衛勇、白玉等禦卻之。
按《蒼霞草·北虜考》:弘治十七年夏六月,歸。正人報虜有異謀,上召大學士劉健、李東陽,令譯審虜情,因諭以京軍當恤,督將須得人。健、東陽頓首,朝廷養兵衛畿輔,而工役煩,多耗士氣,非制宜釐其弊。上納之。時,天子仁圣,孜孜求治,憤虜桀驁,欲一創之。會其秋,虜入大同,殺墩軍。上遂召健等議出師討虜,曰:墩軍皆吾赤子,虜殺之,不道,宜問罪。臣健對陛下:垂念赤子,德至厚,然兵危事未易輕動。上意未釋,臣遷言邊事急孰與京師,疲內以事外,非完策。臣東陽言:北虜與朵顏通潮河川、古北口,去京師一日。而近虜若道此,而我軍顧遠出大同,東西奔走,自弊之道也。上曰:兵即未遽出宜蒐乘蓄備以需。皆頓首曰:善已。召兵部尚書劉大夏諭如初,大夏亦力言未可。上曰:太宗時,師行頻往輒摧虜,今何以不可。大夏曰:太宗時,兵餉足,將士經百戰,足辦虜,故利也。今承平久,人不習兵,餉又乏,陛下試度,何如太宗時,師出之日非獨不能制虜,徒毒擾邊人耳。上憮然悟曰:朕幾誤計。乃寢師,然猶拜朱暉為征虜大將軍、苗逵、史琳督師豫簡。京軍俟報至乃行,而使都御史閻仲宇往大同,通政參議,熊偉居庸關督餉。虜引去,暉等罷行。
弘治十八年,北兵圍靈州。未幾,又大入宣府。
按《明外史·韃靼傳》:弘治十八年春,敵三萬騎圍靈州,踰月解去散掠內地,指揮仇鉞、總兵李祥擊走之。未幾,敵大舉入寇宣府,總兵張俊分兵禦之,大敗,裨將張雄、穆榮戰歿。
按《蒼霞草·北虜考》:十八年,虜三萬騎圍靈州。詔督諸鎮兵往援。虜圍,久不克,解去,散掠內地。總兵李祥、偏將仇鉞擊走之。敬皇帝崩,踰月,虜大舉寇宣府。總兵張俊分遣諸將禦之,皆為虜所圍,俊疾救解,游擊將軍張雄穆榮敗沒,士死傷數千,失亡人畜無算。
武宗正德元年,北兵入掠,關中大擾,令楊一清為總制。
按《明外史·韃靼傳》:武宗嗣位,復命暉、琳出禦。冬,敵入鎮夷所,指揮劉經死之。更自花馬池毀垣入,掠隆德、靜寧、會寧諸處,歷兩旬乃退。關中大擾,以楊一清為總制。時正德元年春也。劉瑾用事,監軍皆閹人,一清不得職去,文貴、才寬相繼受事。
按《蒼霞草·北虜考》:正德元年,復命苗逵、朱暉、史琳出禦虜,都督李俊、神英,都指揮陳雄、張澄佐之,皆無功,言官劾暉等老師費財,徵還。其冬,虜入鎮夷所,指揮劉經死之。復自花馬池、毀垣入,掠隆德、靜寧、會寧、諸處,再旬乃退。關中大震,陜西巡撫楊一清疏言諸將觀望莫相救,致虜深入,多殺傷。宜擇大臣節制諸路,令乃可行。詔以一清為總制。時正德元年春也。一清條上修邊,諸事行之。會逆瑾竊柄,輔臣本兵相繼逐一清,旋亦致仕,去諸奄四出,稱守備監軍暴螫行間,邊事益困矣。
正德二年,北兵入寧夏、莊浪諸衛。
按《明外史·韃靼傳》:正德二年,敵入寧夏、莊浪及定遼后衛諸境,守將皆逮問。
正德四年,北兵寇大同。
按《明外史·韃靼傳》:正德四年,敵數寇大同。其冬,才寬禦敵于花馬池,中伏死。而總兵馬昂與別部亦孛來戰于木瓜山,勝之,斬首三百六十五級,獲馬畜六百馀,軍器二千九百二十六事。
按《蒼霞草·北虜考》:正德三年春,虜近塞下,命兵部侍郎文貴,開府、督師。貴所請度支金錢巨萬,名修邊費,然半輸瑾所。虜殺掠男婦數千,雜畜器械倍之,莫誰何。明年夏,命工部尚書才寬節制延寧、甘肅諸軍,貴專督宣大。其秋,虜伏大眾于延綏塞下,遣輕騎攻新興堡,副總兵侯勛禦之。伏起,被圍。會救至,虜解去,喪馬二千七百馀匹,殺傷略當。寬以捷聞。其冬,虜入花馬池,寬禦之,敗死。總兵馬昂與別酋亦孛來戰于木瓜山諸處,頗有斬獲。其年,亦不剌入西海。亦不剌者,小王子丞相也。小王子與火篩讎殺,火篩死。復以他事怒亦不剌,欲殺之。亦不剌懼,擁萬眾掠涼州,攻破安定王等族,奪其誥印。諸蕃苦之,西海自是始有虜。別部阿爾禿斯與亦不剌合,日與小王子尋兵,敗則掠邊,破堡寨五十馀,殺兵民千馀,雜畜糧械失亡無算,守臣輒以捷聞。
正德五年,北兵逼脅洮西屬番入寇。
按《明外史·韃靼傳》:正德五年,北部亦不剌與小王子仇殺。亦不剌竄西海,阿爾禿斯與合,逼脅洮西屬番,屢入寇。巡撫張翼、總兵王勛不能制,漸深入,邊人苦之。
正德八年,北部亦不剌掠烏思藏,據之。小王子入寇大同、朔州。
按《明外史·韃靼傳》:正德八年,擁眾入討來川,遣使詣巡撫張翼所,乞邊地駐牧修貢。翼啖以金帛,令遠徙,亦不剌遂西掠烏斯藏,據之。自是洮、岷、松潘無寧歲。小王子數入寇,殺掠慘于西陲。其時復以五萬騎攻大同,趣朔州,掠馬邑。帝命總兵咸寧侯仇鉞禦之,戰于萬全衛,斬首三級,而所失亡十倍,以捷聞。
按《蒼霞草·北虜考》:正德七年秋,遣人至肅州,求邊地駐牧,且請婚哈密,議欲遂招之以捍虜,不果。明年夏,再來請。甘肅巡撫張翼啖以金帛,令遠徙,虜遂掠烏斯藏據之,轉掠,松潘、洮岷無寧歲。小王子復屢入宣大塞,殺掠慘于西陲。守將潘浩等不能禦,罰治有差。八年夏,五萬騎由大同入犯寧武、倒馬諸關,山西守臣請調他鎮兵戍大同者還守關。兵部議寧武三關所以蔽山西,而大同所以蔽寧武也,若專守寧武是自撤藩籬,非計。大同兵宜無動,而別調內地兵戍寧武。從之,以咸寧侯仇鉞總兵禦虜,鉞至大同屬,虜寇萬全衛,與戰于沙河,失亡多,以捷聞。未幾,奏虜退,召還。
正德九年,北兵入寇宣、大,都督白玉禦之,京師戒嚴。按《明外史·韃靼傳》:正德九年秋,敵連營數十,寇宣、大塞,而別遣萬騎掠懷安。總制叢蘭告急,命太監張永督宣、大、延綏兵,都督白玉為大將,協蘭守禦,京師戒嚴。已,敵踰懷安趣蔚州,至平虜城南,蘭等預置毒飯于田間如農家餉,而設伏以待。敵至,中毒,伏猝發,多死者。其年,小王子部長卜兒孩以內難復奔據西海,出沒寇西北邊。按《蒼霞草·北虜考》:九年秋,小王子入宣大塞,別部自懷安入順圣川,游擊張勛、守備田琦、廉彪戰死,總制都御史叢蘭告急,詔奄張永督宣大、延綏兵,都督白玉為大將軍,協蘭禦虜,他將皆屬。分遣撫寧侯朱麒等守古北口及紫荊諸關。永等多挾從人請乞煩,未出國門已費度支金錢十馀萬,卒無功。蘭玉與虜戰于平虜城南,潛置毒飯田間如農家餉,虜食之,多死。正德十一年,小王子分道入寇,攻破城堡二十馀。按《明外史·韃靼傳》:正德十一年秋,小王子以七萬騎分道入,總兵潘浩與戰于賈家灣。敗績,裨將朱春、王唐死之。浩再戰,再敗。張永遇敵于老營坡,被創走居庸。敵遂犯宣府,凡攻破城堡二十,殺掠人畜數萬。浩奪三官,諸將降罰有差。
按《蒼霞草·北虜考》:十年秋,十萬騎入固原塞。明年夏,又入大同塞。詔都督劉暉、侍郎丁鳳率師禦之。虜突入白羊口,大掠而去。未幾,復以七萬騎分道入,總兵潘浩與戰于賈家灣,敗績。都指揮朱春、指揮王唐戰死,浩再戰,再敗。虜遂犯宣府,殺掠無算。浩奪三官,諸將罰治有差。
正德十二年,小王子自榆林入寇屬。帝幸陽和,親督諸將,兵敗之。
按《明外史·韃靼傳》:正德十二年冬,小王子以五萬騎自榆林入寇屬。帝幸陽和,親部署,總兵王勛等遇敵于應州。敵圍之,帝督諸將兵往援,眾殊死戰,敵稍卻,會暮止營。明日敵來攻,自辰至酉,戰百馀合,敵引而西,追至平虜、朔州,值大風黑霧,晝晦,帝乃還,命宣捷于朝。是后敵亦歲犯邊,然罕大入。
按《蒼霞草·北虜考》:正德十二年秋,五萬騎入大同塞,屬天子以游幸至陽和,親部署諸將禦虜。總兵王勛等遇虜于應州為所圍,上督兵援之,眾殊死戰,虜稍卻。會暮休營,明日虜來攻,自辰至酉戰百馀合。虜引,而西追至平虜、朔州,會大風黑霧晝晦,上乃還。是役也,獲虜首十六級。我軍死傷數百,乘輿幾危。上命守臣告捷于朝,駕還群臣迎賀,賞賚有差。是后,虜雖歲犯邊,然罕大入。小王子死,有三子,長阿爾倫,次阿著,次滿官嗔。阿爾倫死,有二子,長卜赤,次也明,皆幼。阿著稱小王子。未幾,死,眾立卜赤。稱亦克罕。克罕猶可汗也。然亦稱小王子如故。
正德十三年,土魯蕃犯肅州,守臣陳九疇遺卜六王?幣,使襲破土魯蕃三城。
按《明外史·瓦剌傳》:正德十三年,土魯蕃犯肅州。守臣陳九疇因遺卜六王?幣,使乘虛襲破土魯蕃三城,殺鹵以萬計。土魯蕃畏逼,與之和。
按《明會典》:正德中,瓦剌西徙,與土魯蕃相讎殺。小王子復強,小王子三子,長阿爾倫,其后為土蠻罕。次阿著,次滿官嗔。阿爾倫為太師亦不剌所弒。二子卜赤、乜明皆幼。阿著稱小王子,未幾,死。眾立卜赤,稱亦克罕。而亦不剌部從吉囊居套火篩部,從俺答居漠,老把都駐牧宣府塞外,與吉囊子吉能東西出沒,并聽俺答調度,吉囊俺答老把都皆阿著子,而俺答最強。
世宗嘉靖四年,北兵寇甘肅。
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四年春,敵萬騎寇甘肅。總兵姜奭禦之于苦水墩。
嘉靖五年,北兵犯大同。
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五年,小王子犯大同及宣府,亦不剌復駐牧賀蘭山后,數擾邊。
按《蒼霞草·北虜考》:嘉靖元年,虜入花馬池,大掠西安。鳳翔三年秋,大同巡撫張文錦以鎮城孤懸迫虜筑水口等五堡,遣卒二千五百家戍之,卒憚行。參將賈鑒督之嚴,叛殺鑒及文錦,多走出塞降虜。明年,屢入陜西諸塞,殺吏民。亦不剌復駐牧賀蘭山。后,出沒擾邊。詔起楊一清為總制,一清議剿尚書金獻民議撫。會王憲代一清,乃下憲議,憲亦言逋虜不大,創患無已。時,已勒所部待師期,詔憲慎防守,毋輕出塞。嘉靖六年,小王子寇宣府,尚書王憲督兵敗之。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六年春,小王子兩寇宣府。參將王經、關山先后戰死。秋,敵數萬騎入寧夏塞,尚書王憲以總兵鄭卿等敗之,斬首三百馀級。
按《蒼霞草·北虜考》:嘉靖六年春,虜連寇宣府,參將王經、關山俱戰死。其秋,數萬騎入寧夏塞,王憲督總兵鄭卿杭雄拒卻之,斬首三百馀級。
嘉靖七年,北兵掠山西、大同。
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七年春,掠山西。夏,入大同中路,參將李蓁禦卻之。冬,復寇大同,指揮趙源戰死。按《蒼霞草·北虜考》:七年春,掠山西。其冬,五萬騎掠宣府、總兵趙瑛等拒卻之。已復大掠陽和至朔州,指揮趙源戰死。明年春,數萬騎入寧夏塞,杭雄禦之,敗績。遂由鎮羌入西海,與亦不剌結親謀內犯。時,王瓊代憲益修邊。虜亦稍卻。未幾,召還唐龍代之。
嘉靖九年,卜六王求內附,不許。
按《明外史·瓦剌傳》:嘉靖九年,瓦剌復以議婚相仇隙。土魯蕃益強,瓦剌數困敗,又所部輒自殘,多歸于中國,哈密復乘間侵掠。卜六王不支,亦求內附。朝廷不許,遣出關,后竟不知所終。
嘉靖十一年,小王子復入寇,所部吉囊俺答皆頻寇邊。
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十一年春,小王子乞通貢,未得命,怒,遂擁十萬騎入寇。總制唐龍請許之,帝不聽。龍連戰,頗有斬獲。時小王子最富強,控弦十馀萬,多畜貨貝,稍厭兵,乃徙幕東方,謂之土蠻,所分諸部落在西北邊者甚眾。而曰吉囊、曰俺答者,于小王子為從父行,據河套,雄黠喜兵,為諸部長,相率躪諸邊。按《蒼霞草·北虜考》:嘉靖十一年春,虜款延綏塞,詔卻之,遂擁十萬騎入寇。總制龍請許貢以紓患。上曰:虜負罪宜討,大臣當戮力振國威。乃取目前計縱虜耶。龍連戰,頗有斬獲。虜以數萬騎渡河而西襲卜兒孩大破之。卜兒孩者,亦小王子部落,遁入西海與亦不剌阿爾禿斯共患邊者也。明年秋,虜窺大同塞,總兵朱瑾議:浚濠塹遏虜騎,大同卒素憚瑾治軍嚴,因是役也,遂亂攻殺瑾。總督劉源清欲盡誅諸亂者,卒愈囂,嬰城叛,遺小王子金幣、女妓,曰:中土饒可帝,勝沙漠也。指代王宮曰:以此為那顏居。小王子勒兵應之,游騎至應朔諸州,旋解去,亂亦隨定。是時,小王子最富強,控弦十馀萬,多畜黃金犀毗,稍厭兵,其連歲深入蹂西北邊,皆其別部酋曰:吉囊曰俺答,二酋亦元裔于小王子,為從父行,其大父曰歹顏哈有十一子,次曰賽那剌有七子。長吉囊,次俺答,皆雄黠善兵。吉囊壁河套,名襖兒都司,直關中。俺答壁豐州灘,直代云中。吉囊俺答各九子子,各萬騎。其弟老把都亦數萬騎壁張家口。諸昆從百十皆有分地,率盜邊自肥,日強盛。名尊小王子,不受其約束。小王子亦徙壁東方直薊遼,號曰土蠻,異種,黃毛者,兇悍,不能別死生,眾少于三部虜或時深入,黃毛輒從后掠徼,取子女、玉帛,虜苦之,因合兵急擊,大破,臣黃毛。以是無內顧,得專事我。
嘉靖十二年,吉囊犯邊,破西海,又竊入宣府。其冬,犯鎮遠關,總兵王效等敗之。
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十二年春,吉囊擁眾屯套內,將犯延綏,邊臣有備,不得間乃突以五萬騎渡河西,襲亦不剌、卜兒孩兩部,大破之。卜兒孩為莊、寧邊患久,亦郎骨、土魯蕃諸蕃皆苦之,嘗因屬蕃帖木哥求貢市,朝廷下守臣勘議期年未之許。至是唐龍以卜兒孩衰敗遠徙,西海獲寧,請無更議款事。吉囊等既破西海,旋竊入宣府永寧境,大掠而去。冬,犯鎮遠關,總兵王效、副總兵梁震敗之于柳門,又追敗之于蜂窩山,敵溺水死者甚眾。
嘉靖十三年,北兵寇大同,梁震等拒卻之。
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十三年春,寇大同。秋,復由花馬池入犯,梁震及總兵劉文拒卻之。
按《蒼霞草·北虜考》:嘉靖十三年春,入延綏。秋,入花馬池,掠固原、殘安,定會寧二縣,總兵王效、副總兵梁震禦之,斬首二百馀級,虜東犯大同。
嘉靖十五年,吉囊入寇涼州,又入延綏、寧夏,又掠宣大,總制劉天和等卻之。
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十五年夏,吉囊以十萬眾屯賀蘭山,分兵寇涼州,副總兵王輔禦之,斬首五十七級。又入莊浪境,總兵姜奭遇之于分水嶺,三戰三勝之。又入延綏及寧夏邊。其冬,復大舉犯大同,時入掠宣大塞,總制侍郎劉天和、總督尚書楊守禮及巡撫都御史楚書皆悉力禦之。
按《蒼霞草·北虜考》:嘉靖十五年秋,入延綏,總督劉天和督諸將禦之,斬首百馀級。明年春,入甘州,大掠,已分掠。東西諸塞無寧日。每入,大率十萬,少亦數千,諸將莫能禦。獨大同總兵梁震數以家丁劫虜有功,虜畏之震死,家丁多走降虜。
嘉靖十九年,大敗北兵于萬全右衛及黑水苑。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十九年秋,巡撫楚書以總兵白爵等三敗敵于萬全右衛境,斬首百馀級。總制劉天和以總兵周尚文大破敵于黑水苑,斬吉囊子小十王。
按《蒼霞草·北虜考》:嘉靖十八年秋,虜寇宣府,逮總兵江桓,下詔獄。明年春,入延綏,奪總兵周尚文俸。其秋,大掠宣府,至蔚州堡寨盡破。總兵白爵遇虜于水泉兒,大敗。副總兵云冒再遇馬連堡,又敗。留兩月乃退。巡撫楚書以捷聞,虜復西掠固原,會大雨,道濘虜騎困,弓矢盡膠。劉天和與戰,大獲,殺吉囊子小十王,揵聞,上喜甚。天和及諸將周尚文等皆增秩并錄輔臣,本兵功諸賞賚甚渥。
嘉靖二十年,尚書樊繼祖督宣大兵,懸賞格購俺答、阿不孩首。敵遂大舉內犯,諸將多獲罪。
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二十年春,總督尚書楊守禮以總兵李義禦敵于鎮朔堡,繼以總兵楊信禦敵于甘肅,皆勝之。秋,俺答及其屬阿不孩遣使石天爵款大同塞,巡撫史道以聞,詔卻之。而以尚書樊繼祖督宣大兵,懸賞格購俺答、阿不孩首。敵遂大舉內犯,俺答下石嶺關,趣太原。吉囊繼由平虜衛入掠平定、壽陽諸處。總兵丁璋、游擊周宇先后戰死,諸將多獲罪,繼祖獨蒙賞。
按《蒼霞草·北虜考》:嘉靖二十年秋,虜遣使石天爵款大同塞,巡撫史道以聞詔,卻之。以樊繼祖督宣大、山西三鎮兵抗虜,翟鵬督餉兼督畿南兵為援,虜不得請,遂大舉內犯。吉囊先由白泉口長驅至寧武關石湖嶺,副總兵丁璋力戰,死。繼祖堅壁不敢戰。俾游擊將軍周宇禦虜太原北,死之。虜越而南殺掠萬計,至平遙居民掊白梃與格,虜有斃者,以故卻。而俺答復入又越太原至石州,殺掠益甚,浸淫平定、壽陽間矣。言官交章劾,繼祖竟不罪,罷歸,召翟鵬還,已復使督宣大兵。
嘉靖二十一年,阿不孩又遣石天爵求貢,巡撫龍大有詭言用計擒獲,邊臣皆升賞。敵大掠朔州、太原諸縣。
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二十一年夏,敵復遣天爵求貢。大同巡撫龍大有誘縛之,上之朝,詭言用計擒獲。帝悅,擢大有兵部侍郎,邊臣升賞者數十人,磔天爵于市。敵怒,入寇,掠朔州,抵廣武,由太原南下,沁、汾、襄垣、長子皆被殘;復從忻、崞、代而北,屯祁縣。參將張世忠督兵力戰,敵圍之數重。自巳至申,所殺傷相當。已而世忠矢盡見殺,百戶張宣、張臣俱死,敵遂從雁門故道去。其秋,復入朔州。未幾吉囊死,諸子狼臺吉等散處河西,勢既分,俺答獨盛,歲數擾延綏諸邊。按《蒼霞草·北虜考》:嘉靖二十一年,虜使石天爵再至,邊臣誘殺之,以功受賞。俺答怒入塞,大掠山西,殘傷四十州縣,殺掠二十馀萬,雜畜二百萬,衣襆、金錢稱是焚公私廬舍八萬區。踰月乃出塞。諸將觀望,莫敢戰,獨參將張世忠躡虜斗甚力死之。時,吉囊虜忻代妓淫,日夕卒死,俺答益張。
嘉靖二十三年,小王子入寇,京師戒嚴。
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二十三年冬,小王子自萬全右衛入,至蔚州及完縣。京師戒嚴。
按《蒼霞草·北虜考》:嘉靖二十三年十月,自萬全右衛深入內地。言者謂撤防秋兵太早。上怒,逮翟鵬及薊州巡撫朱方,下詔獄杖死。以翁萬達代鵬,萬達有計略,詰邊蒐卒,次第修諸墻堡,戎備大飭。
嘉靖二十四年,俺答復犯延綏、大同。
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二十四年秋,俺答犯延綏繼犯大同,總兵張達拒卻之。又犯鵓鴿峪,參將張鳳、及指揮劉欽、千戶李瓚、報效生員王邦直等皆戰死。會總督侍郎翁萬達、及總兵周尚文嚴兵備陽和,敵乃引去。
按《蒼霞草·北虜考》:嘉靖二十四年秋,虜以數萬騎犯鐵里門鵓鴿峪,萬達分軍為二,故帥張達將左部,故偏帥張鳳將右部,達戰鐵里門,虜卻。鳳戰鵓鴿峪,殺傷大當,虜欲解去,已憤曰:南軍不數百,我以數萬返,何以復軍。乃益合圍殺鳳,磁人王邦直素負勇力,提大刀入陣,獨殺數十人,竟斗死。軍沒,然虜亦大懾。嘉靖二十五年,俺答復遣使求貢,邊卒殺之。遂以十萬騎大掠保安、慶陽諸邊,總督曾銑敗之,議復河套。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二十五年夏,俺答復使使詣大同塞,求貢,邊卒殺之。秋,復來請,萬達再疏以聞,帝不許。敵遂以十萬騎西入保安,掠慶陽、環縣而東,以萬騎寇錦、義。總督三邊侍郎曾銑率參將李珍等直搗敵巢于馬梁山后,斬首百馀級,敵始退。銑議復河套,大學士夏言主之。帝方向用言,令銑圖上方略,以便宜從事。
按《蒼霞草·北虜考》:嘉靖二十五年,復使使求款,邊卒狃前事殺之,萬達請治殺使罪紓。虜忿,且言虜款堅宜羈縻制之,毋絕不聽。陜督臣曾銑謂虜巢套中,近塞下,不驅之,邊患不休。銑欲復套料兵實具方略疏,請大學士夏言主其議,上業報許,而大學士嚴嵩素與言相軋,思有以中乃乘間,訐言受銑金,妄議興師,開邊釁貽社稷憂,故帥仇鸞,嘗以貪暴為銑劾系獄,嵩嗾之疏銑諸不法狀,上大怒,逮銑誅之,并誅言。自銑死后,無敢言復套事矣。
嘉靖二十六年夏,言曾銑得罪斬西市,北兵益逞。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二十六年夏,萬達復言:敵自冬涉春屢求貢,詞恭,似宜許。不聽,詔責達罔瀆。銑鳩兵繕塞,輒破敵兵。既而帝意中變,言與銑竟得罪論,斬西市。敵益蓄忿思逞,廷臣終不敢言復套事矣。嘉靖二十八年,北兵犯宣府,復犯永寧、大同,周尚文等卻之。
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二十八年春,犯宣府滴水崖。把總指揮江瀚、董旸戰死,覆全軍,遂犯永寧、大同。總兵周尚文禦之于曹家莊,大敗之,斬其魁。會萬達自懷來赴援,宣府總兵趙國忠聞警,亦率千騎追擊,復連敗之。是歲,敵犯西塞者五。
按《蒼霞草·北虜考》:嘉靖二十七年秋,虜入大同塞,萬達策虜趨鎮安堡,使總兵趙卿駐焉。虜佯攻,獨石卿違制悉兵走獨石。虜遂踰長安嶺,掠隆永,得利去。詔罷卿,貶萬達俸二秩。明年春,虜犯宣府滴水崖,萬達先諜知之,乃檄大同,總兵周尚文曰:虜且東二鎮相援,制也。其以兵趨滴水,失期者罪無赦。又虞尚文不時至,則具疏,請尚文得旨介而驅未至,裨將董旸江瀚力戰,死,亡其軍。尚文遇虜曹家莊,大戰,敗之。虜恃眾不退,益治兵攻圍三日,萬達計曰:戰久矣,兵必疲不援尚文,是棄師也。率眾鼓行前,虜走出塞。已復寇,拒墻堡。尚文以車兵敗卻之。尚文卒,張達代萬達,召還郭宗皋代。
嘉靖二十九年,俺答犯大同,傳箭諸部大舉,潰墻入。遂犯京師,分兵四掠而去,仇鸞議開馬市。
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二十九年春,俺答移駐威寧海子。夏,犯大同,總兵張達、林椿死之。敵遽引去,傳箭諸部大舉。秋,敵循潮河川南下至古北口,都御史王汝孝率薊鎮兵禦之。敵陽引滿內向,而別遣精騎從間道潰墻入。汝孝兵潰,遂大掠懷柔,圍順義,抵通州,分兵四掠,焚湖渠馬房。畿甸大震。俄敵大眾犯京師,大同總兵咸寧侯仇鸞、巡撫保定都御史楊守謙等,各以勤王兵至。帝拜鸞為大將軍,使護諸軍。而鸞與守謙皆懦懦不敢戰,兵部尚書丁汝夔恇擾不知所為,閉門守。敵焚掠三日夜,引去。帝誅汝夔及守謙。敵將出白羊口,鸞尾之。敵猝東返,鸞出不意,兵潰,死傷千馀人。敵乃徐由古北口出塞。諸將收斬遺尸,得八十馀級,以捷聞。方俺答薄都城時,縱所擄馬房內官楊增持書入城求貢。輔臣徐階等謂當以計款之,諭令退屯塞外,因邊臣以請。俺答歸,則遣其子脫脫陳款。時鸞方用事,乃議開馬市以中敵。兵部郎楊繼盛上疏爭之,不得。
按《蒼霞草·北虜考》:嘉靖二十九年夏,虜入大同塞,張達禦之,虜為三覆待我,達恃勇不戒,中伏力戰死。副總兵林椿援達亦死。達、椿皆驍勇敢戰,邊人惜之,事聞逮郭宗皋等罰治有差。以仇鸞帥大同。其秋,虜至鎮鸞使其黨。時義賄虜,令東寇薊,薊山外界。虜恃三衛藩焉。至是,三衛反導虜深入至古北口。詔發京邊兵數萬守要害,邊兵發虎符遠,不時會京兵烏合不任戰,虜攻古北口,都御史王汝孝悉力禦之,稍卻。虜分騎間道出師。后,我兵大潰,虜大殺掠懷柔、順義吏士無算,游騎至通州。京師震恐,集諸營兵壯者出邊,敗死,悉老弱不過五六萬,而諸內使廝徒負養在其中矣。倉卒從武庫索甲仗奄不時發。久之未能軍。兵部尚書丁汝夔始以聞,上大驚,詔侍郎王邦瑞、定西侯蔣傅督九門門,各守以文武大臣集武舉千人隸焉,別募良家子蒼頭義軍垂四萬登陴,咸寧侯仇鸞保定巡撫楊守謙俱以兵至,諸勤王兵先后至。上內視稍強,拜鸞為平虜大將軍,諸道悉屬進守謙兵部侍郎督師,釋故參將戴倫、歐陽安等,系令從軍自效。虜至通州阻白河,御史王忬先,已悉收舟楫,不得渡越。數日,乃西薄都城,獲奄楊增等,令持書來曰:予我幣,通我貢,即解圍,不者,歲一虔而郭。時,天子坐西齋宮,望烽火四起,憂之,無所出。召大學士嵩、禮部尚書階,問虜事。嵩言:此掠食,賊不足憂。階言:宜以計緩虜,令出塞待命。乃款如此往復,冀少遲,我兵集,虜可破也。上命集廷臣議,廷臣相視,莫敢發。司業趙貞吉抗聲言:北虜無狀至震動勾陳,奈何為城下盟第。錄故帥周尚、文功出、沈束于獄,捐帑金百萬,以百金易一虜,不效。貞吉受其咎。時,束以理尚文功得逮,故也。檢討毛起言:虜近,姑許之。而后,寒之若何。貞吉怒,眾叱之。上聞,壯貞吉,擢左諭德兼監察御史,稱詔赍五萬金勞行營將士,大將軍鸞計難貞吉,拒不受益,縱部士辮發冒。虜掠村落,有司捕獲不敢法,疏請。上念大同卒首勤王即有罪以迫饑困置勿問第付。鸞自治兵部,遂下令勿捕。有捕至反笞捕者,卒愈益驕患甚于虜。眾藉藉歸,怨汝夔矣。汝夔顧語諸將,虜方盛未易得志,計無如守,諸將畏虜諉言:汝夔禁不敢發語浸上聞而守謙亦恐戰未必利,少挫且張虜,約勒部士毋輕動,虜縱掠近郊至西山中貴人園宅別業,多焚蕩環泣上前謂汝夔、守謙右虜左士使異類縱橫殘神鄉,上震怒,逮二人下獄。戶部尚書李士翔坐徵發不給褫職冠服視事虜剽得子女、金帛無算,意欲滿乃循諸陵,而北徜徉去,欲奪白羊口,大將軍鸞以十萬眾尾,虜不敢擊,卒與遇潰,鸞幾為虜擒,裨將戴綸、徐仁力戰,乃免。虜東循潮河川,由古北口出,諸將斬遺稚弱八十馀級,詐增鹵獲稱飲,至汝夔、守謙竟坐誅,貞吉亦以報命失上意杖謫。詔鸞督京營兵,鸞議:京營兵脆不習戰,請徵諸邊銳士集京師為重。兵部議:是撤垣墻蔽堂奧,非策。卒從鸞議,鸞意氣日盛。擅自議語署置所。上疏即報可不下部,尚書王邦瑞力爭不可。祖宗無是法,毋啟跋扈端。不聽,邦瑞尋罷去。虜既歸,會疫病,人畜多死,所掠皆歸部落,稍中悔。大將軍鸞懼虜且復至,陰使人啖以開市。其冬,俺答遂上書求貢。
嘉靖三十年,以侍郎史道蒞馬市事。俺答市畢,旋即入掠,詔罷馬市。
按《明外史·韃靼傳》:嘉靖三十年,以侍郎史道蒞馬市事,給白金十萬,開市大同,次及延、寧。其時叛人蕭芹、呂明鎮者,故以罪亡入敵,挾白蓮邪教,與其黨趙全、丘富、周原、喬源諸人導俺答為患。俺答市畢,旋入掠。邊臣責之,以芹等為辭。芹詭有術,能墮城。敵試之不驗,遂縛芹及明鎮,而全、富等竟匿不出。俺答復請以牛馬易粟豆,求職役誥敕,又潛約河西諸部內犯,墮諸邊垣。帝惡之,詔罷馬市,召道還。自是,敵日寇掠西邊,邊人大困。
按《明會典》:嘉靖三十年,虜酋貢馬,賞金頂大帽、?緞、衣服。
按《蒼霞草·北虜考》:三十年春,俺答使子脫脫詣塞下,申請通貢,督臣以聞下廷議,咸言:邊事陵遲,姑從虜以紓吾邊。且永樂、成化間嘗許女直三衛市,何靳于虜。詔給金十萬易布幣,開市五堡漸及延寧,以侍郎史道經略其事,兵部郎中楊繼盛力條其不可。大概謂虜踐躪我八陵,虔劉我赤子,不能報而與市,損威重長寇仇甚矣。今之為謬說者,不過曰吾外假馬市羈縻虜而內得自寬修武備。夫虜至逆也,至無饜也。人心憤之矣,不及時激厲其氣用之,而和以自弛使邊人媮好衣美食忘其憤而懈于戰,將愈隳豪杰效用之心,何備之能修。往者邊人通虜,吏猶得以法裁之。今導之矣,是開百姓不靖之漸也,又不過曰:得馬以資吾軍,不知既已和矣。馬焉用之,且虜安肯損其善馬以予我,我歲糜數十萬而無所償,于虜一不如意彼必敗盟以失信責我,釁端百出,此其害,廷臣皆知之而莫敢言,惟陛下獨斷,上雅不欲市而方向用大將軍鸞,鸞持市議堅,相嵩唯唯而已,上不能奪,乃下繼盛吏謫去。五月,馬市成,虜奉約頗謹,我叛人蕭芹等素導虜謀中國不利,虜款欲敗之,謂俺答曰:中國毒水上流伏甲市傍若幾。殆俺答固心疑其左右,復受芹賂為言,芹有異術,能使城自頹愈益動。市畢,潛犯左衛,并使其黨為內應,會謀泄,引還。史道遣人讓虜,虜內愧,因以千騎隨芹入試其術,不效,遂執以與我論功,道進尚書鸞、太子太傅道復為虜,請以牛羊易粟,廷臣多謂虜欲無饜,不宜聽。督臣蘇祐疏言:一牛,數庾,一羊,數釜,米如珠,而牛羊如山,竭廩不能饜也。虜無親而貪,寒盟其心耳,市虜以安邊也。朝市暮掠,何危如之,必勿許。詔從祐議,召道還。其冬,大入邊,殺掠。邊臣詰之,漫應曰:此貧虜掠食耳。我不能禁,即中國能禁民勿盜耶。已復,請市。弘賜堡御史李逢時以非期拒卻之,俺答恚,益縱掠。別酋把都兒辛愛破遼東、新興堡,殺指揮姚大漢等,指揮王相以所部兵四百遏虜,千戶葉廷瑞佐之,戰俱力相死。廷瑞重傷,虜引去。議者咸咎馬市非計。鸞內恐,因請邊塞,毋扼虜,縱其深入,內外合擊之,破必矣。兵部謂深入則蹂我畿輔,縱能破虜,其傷實多。鸞議絀,復請率兵出塞捕虜,上不許。然鸞實中怯無意行,特恃寵嚄咤以虛聲聳朝廷。三十一年,鸞病死,都督陸炳暴其奸。詔剖棺尸諸市,籍其家,悉罷諸邊馬市,更言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