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鄰幾雜志卷下》江鄰幾雜志 江休復作品集

    崔趙公嘗問徑山曰:“弟子出得家否?”徑山曰:“出家是丈夫事,非將相所為也。”

    冀州城南張耳墓,在送客亭邊。戎使林迓者,由翰林學士問,知州王仲平告之,不知張耳何代人也,大使耶律防謝曰:“契丹家翰林學士,名目而已。”

    峨眉雪蛆大治內熱。

    己亥歷日,十一月大盡,契丹歷,此月小,十二月十四日夜才昏,月蝕,戎使言:竊謂為巳望。時修《唐書》,問劉希叟,云:“見用楚衍歷,差一日,宣明歷,十一月當小盡。”

    雄霸氵公邊塘泊,冬月載蒲葦,悉用凌床,官員亦乘之。

    李昭述右丞謂樞密程侍郎:“近日與蒲豸剌權門事,謂之小火下。”程答云:“不惟小火下,兼有大教頭。”

    謝師直說:北都李亮相為寵嬖三夫人作水陸道場,嬴州店叟張三郎處主位,李之祖父在賓位,焚香拜跪,不勝其勞。

    北虜冰實羊腸,文州羌取蛇韜首繞頭上,治上熱。

    虜使云:“青貂穴死牛腹,掩取之;紫貂升木,射取之,黃色乃其老者;銀貂最貴,契丹主服之。”又云:“駝鹿重三百斤,效其聲,致之,茸如茄者,切食之。”又云:“大寒之毒,如中湯火,著人皮膚,成紫。”又云:“韃靼界上獵圍中,獲一野人,披鹿皮,走及奔鹿。”又云:“女身國,即挹婁之地,高麗、新羅,今是一國,其主王輝用契丹正朔。”

    太子中舍柴馀慶說:其從叔內殿承制肅蔡州日,掠房緡五千,其憂愁焦煎之貌,嘗如負人百千萬債者。嘗在病,幾死,才開目,問其子曰:“今日費幾錢。”

    胡武平內翰丁母憂前一歲,常州宅中海棠開白花,余妹夫王伯先為金壇縣令尉胡賓說。

    己亥秋,潁壽民小不稔,群盜劫禾,潁上令捕得,囚遣之,緣是益熾,不可禁,漕司劾令,且嚴其禁。

    橄欖木,并木,花如樗,將采其實,剝其皮,以姜汁汴涂之,則盡落。

    余奉勅五龍廟謝晴,司天監擇日供神位板,太仆供羊,司農供豬、粟、黃白鹽、饌油、肫、胉、韮菁、蔥、明油,大府供幣帛溫香,少府供蠟燭,將作供神位水火,光祿供禮料、蓮子、雞頭、胡桃、干棗、饌鹽、筍、俎、干魚、玉□、鹿脯、姜、椒、橘、豉、魚、兔、鹿、羊、醢、餳、醋、酒、柴炭,將作所供罍、洗水、香餅爾。

    梅二圣俞轉都官員外郎,原甫戲之:詩人有何水部,其后有張水部;鄭都官,復有梅都官。鄭有《鷓鴣》詩,時呼“鄭鷓鴣”,梅有《河豚》詩,可呼“梅河豚”耶?

    張唐公□修起居注,同知太常禮儀事,再疏乞毀溫成后廟,皆不降,出。

    齊廊公辟大卿曾為三司檢法,時李士衡充使,章得象洎黃宗旦為判官,公暇,省中棋飲談謔,每值雪天,畢命僚屬酒炙相樂。李諮為使,置酒設肴,樂梅而已,今都無此例。

    濰守解賓王怨登州交代胡俛,訐其伐官樹,法官引盜,傍人得捕。或以濰之於登不得為傍,又條有誤傷傍人,謂在傍,則判審刑。錢象先待制云:“旁求儒雅。”胡竟坐自盜,特勒停。賓王落館職,知建昌軍。

    吳春卿葬新鄭,掘地深二丈五尺,中更掘坑子,才足容棺,既下棺於坑口,上布柏團以遮之,即下,土筑,不用磚甓,吳氏葬其先亦如此。

    錢君倚學士說:江南王公大人墓莫不為邨人所發,取墓磚以賣之,是磚為累也。近日江南有識之家不用磚葬,惟以石灰和篩土筑實,其堅如石,此言甚中理。

    沈文通學士與高繼方同事賀北虜正旦於幽州,亦效中國排仗法,服宮駕。

    《史記歷書》云:“稊鴂先滜。”龐相云見夏英公文字中用滜。作“坡澤”之“澤”,余見宋子京謝歷表,滜。作“號叫”之“號”。

    二月三日疏決罪人,開封府罪人宿車院中,夜,車上有人伏其中,執而毆之至死,有司以為大辟論,上云:“決臀杖二十,刺配牢城。”宰相以為大辟當為流耳,再奏云,上又云:“決臀杖二十。”諸公下殿,方悟圣斷之情審。蓋此獄情可矜則當上請,固降為流,今經疏決,恩流下降為杖矣。

    秘書監馬懷素編次圖書,乃奏用左散騎常侍元行沖等二十六人,同於秘閣詳錄四部。

    韋述勒成《國史》,蕭穎士以為譙周、陳壽之流。

    錢君倚云:《漢書律歷志》:“鈞著,一月之象。”又云:“輔弼執玉,以翼天子。”科場舉人以為賦題,“著”疑是“者”,“平”疑是“之”字,監本之誤也。

    楊畋待制云:經筵讀《后漢書》,宦官亂政事多為前侍讀削去,如《何進傳》,都無誅內官事;如《孔融》、《符融傳》,但記孔、老通家之舊,談辭如云等,諂樂道輩將舊稿削去之,復采關治道者,以備進讀。

    王隨作相,病已,甚好釋氏,時有獻嘲者云:“誰謂調元地,番成養病坊。但見僧盈室,寧憂火掩房。”在杭州,常對一聾長老誦己所作偈,僧既,離席引首,幾入其懷,實無所聞,番嘆賞之,以為知音之妙。施正呂說此。

    王逵知越州,修城卒暴民,至發墓磚。錢公輔作倅,視磚文有“永和”年號,亦有孝子姓名者,先葬無主枯骨,尋亦見掘矣。

    京師神巫張氏,燈焰燒指,針療諸疾,多效於用針者。范景仁說其兄忽被神祟,飲水并食瓷碗,召巫者視之,既退,欲邀厚貨,偃蹇不應,命巫之神輟附兄之婢子云:“使汝救人苦,卻貪財利,不來索香火。”如巫所禁,祝之,遂愈,婢子亦不自知也。

    王介甫知鄞縣日,奉行赦書節文訪義夫節婦,得三人。其間一人可采,姓童,為人主典庫,謂之判子,家中養疏屬數口,奉寡姊,承順不違,甥不事家業,屢負人債,輒為償之,而不以告姊。方欲奏上而代到,不果。聞以詿誤之過,為后宰所笞。部中有兩道者,常善遇之,每有堤塘橋道之役,令化募閭里修筑,不勞而成。

    故事:狀元及第,到任一年即召試,充館職,自蔡文忠始進文字得試。

    孫□尚書侍經筵,上或左右瞻矚,或足敲踏□,則拱立不講,以此,□每讀書,則體貌益莊。

    宋、賈二相布衣時同詣宋三命,云:“二公俱當作相,更相陶□,宋發卻不同,賈雖差遲向后,宋卻相趁爾。”宋狀元及第,知制誥;賈在經筵,舍人院試出身。宋入參大政,賈試舍人,道命隔幕,聞宋語,二相道及前事。自后宋罷為散秩,自楊徙鄆。賈既入參,一旦,有內降札子,啟封,則宋庠、吳育可參知政事,賈手寫奏狀,且喜前言之驗。賈今為仆射侍中,宋吏部尚書、樞密事使同平章事。韓欽圣好陰陽,見二公說。

    圣節道場起建,十三日,樞府學士以下皆赴,十四日,中書會,獨舍人與大卿監上不過七八人。

    審刑奏案貼黃,上更加撮白,撮白上復有貼黃。

    國朝諸祠牲牢之類數不等,七室共一羊、豕,后廟溫成亦一羊、豕,蠟享百神亦然。然行事有滑稽者誚其分張之微,謂之“迎貓”也。

    張□為禮官,議錢惟演謚文墨,錢氏諸子□□迎邀執政,訴其事,石中立指其幼者以告同列云:“此一寸金也。”諸錢數張有“二親在堂,十年入舍”之語。

    介甫云:“輔嗣忘象謂馬者,必顯之物。”欽圣云:“咸,感之義。自脢而上,至心則謂‘正吉悔亡’。”

    紂作炮烙之刑,陳和叔云:韓詩作“烙”,漢書作“格”。

    吳沖卿云:《莊子》“姑射”,今人盡讀作“懌”,音義,惟有夜射二切。

    文州云:羌人旄牛酥絕美。又云:河朔人食油腸以薦酸醬栗飯。

    原甫云:《南陔》、《白華》六篇有聲無詩,故云“笙不云歌也”,有其義,亡其辭,非“亡失”之“亡”,乃無也。

    司馬君實說:據《禹貢》,河自大大陸,又北為九河,則是河循太行北流,乃東入海。兗州境包今之河朔,處勢高地,又堅,故少水患。又漢兗州界在今之河南,非《禹貢》舊境也。

    王禹玉上言:請以正月為端月,正,音與上名相近也。

    馮章靖云:昏字本從民,避唐文皇諱,乃作“氏”爾。孫文公云:從“高低”之“低”,馮閱《說文》,始慚己說未博。

    宋子京判國子監,進《禮記》石經本,并謂邵不疑同上殿以備顧問,無何,上問古文如何?不疑對:“古文大篆,於六體義訓不通,今人之淺學,遂于一字之中,偏傍上下雜用古文,遂致乖亂。”又問林氏《小說》,云:“亦有長義,然亦有好怪處。”上一一問之,對云:“許慎《說文》:歸字從堆從止從帚,從堆為聲。林氏云:從追,於聲為近,此長於許矣。許氏:哭,從口口從獄省文,林乃云:象犬嗥,此怪也。”

    董仲舒云:“以仁治人,以義治我。”原甫云:“仁”字從人,“義”字從我,豈造文之意邪?

    李白詩:“君不見裴尚書,古墳三尺蒿棘居。”問修唐書官呂縉叔,云:“是漼,又云冕。”宋次道云:“是檢校官與李北海作對,非齪齪人也。”

    “敬”字,左紀力反,右普木反,避廟諱改姓者為“茍且”之“茍”,文章之文誤矣,今雍相是也。

    邯鄲公《周陵》詩“才及春羔鼎祚移”,王介父云:“春羔鼎祚”,不成詩語。

    王右丞《濟州》詩云“汶陽歸客”,司馬君實云:其地則唐濟鄲州,今易地矣。又崇梵僧詩,初謂是僧名,乃寺名,近東阿覆釜邨。

    司馬君實謂:《禮》:“奏假無言”為是,“湯孫奏假”為證,予以“□假無言”為是。據《傳》:晏子“和與同異”,引此詩“□假無言”為證矣。

    齊桓公以燕公送出境,乃割地予燕,然專割地之罪重於出境矣,欲稱桓公之善,反毀之也。

    張樞言太博云:四明海物,江瑤柱第一,青蝦次之。介甫云:“瑤”字當作“珧”,如蛤蜊之類,即韓文公所謂馬甲柱也,二物無海腥氣。鰒魚,今之牡蠣,是王莽食鰒魚當乾者爾。褚彥回傳:自淮屬北海,江南無鰒魚,有餉三十枚者,一枚直千錢,不以頭數之,又讀如“鮑”,非亂臭者也。

    胡公謹云:登州城山出鰒魚,俗云決明,可乾食。

    君實云:《論語》“博我以文”、“博學於文”,此二“文”,謂六藝之“文”。

    《棫樸》詩云“遐不作人”,毛:“遠不為人”,鄭:“初作人”,於義未安,左氏:欒武子能言用人,引此詩,杜預云:“作”,用也,言文王能用善人合於能官人矣。

    司馬遷誤以“子我”為“宰我”,又以燕簡公欲盡去諸大夫而立其寵人作寵姬。

    白馬寺后有李穀、蘇禹珪、李沆等十宰相墓。

    退傅相公,光化軍人,少時薄游武當村舍,主人將殺以祀鬼,安臥室中,誦六天北地咒,巫者見星宿覆其上,怖而卻走,退傳孫婿呂誨太博云。

    白水縣堯山民掘得志石,是員半千墓,云:“十八代祖凝,自梁入魏,本姓劉氏,彭城人,以其雅正似伍員,遂賜姓員。”

    左馮龍興寺殿,隋氏所構,至和二年重建,柏椽大徑尺,相僧守元八十三矣,云:“此本出於許原,今郡北十馀里,世稱同州坊,亦云許坊。今為民田,無邨矣。

    洛陽北有山泉,即湯所禱桑林之地。有廟,即太乙之祠,俗號為圣王。近因旱,中使請禱,得雨,乃奏,請封為清淵侯,失於檢詳地志,致此繆。

    丁晉公謂曹馬為圣人,夏英公嘗美李林甫之作相。

    《梁書儒林傳》:伏曼容“聽事施高坐,有賓客,輒升高坐,為講說。”今私家無畜此者。

    李宗詠諫議,松相孫,其父匿於李昉家,免難,於李愚俱趙州三房。蘇為郎中,逢吉相孫,其父藏李沆相家,免禍。

    王介甫少時作石榴花詩:“濃綠萬枝紅一點,動人春色不須多。”此老風味又薄,豈鐵心石腸者也?

    王坡任長安倅,眷一樂籍,為內所制,則自求死,家人懼而從之。后為陜漕,竟留於家,潔白而陋,目曰:“雪獸頭”。

    長安有寶貝行,搜奇物者必萃焉。唐諸陵經五代發掘,皆空,太平興國中具衣冠掩塞,長老猶見之。

    蘇倅言:綿州二歲斷大辟一人,鳳翔半年斷二十馀人。

    權文公不避公諱,論於皋謨事。

    蒲城縣《胡珦神道碑》,韓文公撰,胡證書,在尉廄支槽,近置夫子廟,訪墳,不獲矣。

    趙龍圖師民自耀過同,說祋祤城有祋祤廟,疑祋祤亦是一兵械,其秦禱兵之所乎?

    趙師民罷華原,過左馮,同登排云樓,指中條山:此所謂襄山,楊雄賦“勿華蹈襄”,檢余靖初校《漢書》,監本作“襄”,馳介問之,云:據《郊祀志》,“襄”字誤矣。

    薛俅比部待闕浦中,出協律郎蕭悅畫竹兩軸,乃樂天作詩者,薛畜畫頗多,此兩畫尤佳也。

    昭應溫泉,鄭文寶詩云:“只見開元無事久,不知貞觀用功深。”

    安道侍郎云:趙韓王客長安,購唐太宗骨,葬昭陵下。一豪姓畜腦骨,比求得甚艱。

    吳宣徽自延川以宿疾求蒲中,乞免院職,改大資政尚書左丞,左右呼“大資”,不呼“左資丞”,府寮識體者,門狀添“政”字。

    韓稚圭善飲,后以疾,飲量殊減,吳資政云:道書云:“人多困於所長。”有旨哉!

    溫仲舒判開封府,一進士早出探榜,其妻,續有人報其父母船至水門,亟僦驢往省之,至東門,為醉人驅擊,僦驢者又懼證佐留滯,潛遁去,府中人以醉人亦有指爪痕,俱杖而遣之,歸家號泣。夫自外,亦落第而泣。兩不相知其由,徐知妻被杖,詣所司訴冤,不聽,於州橋夫妻投河溺死。天漢橋,俗呼為州橋。真宗聞之,怒,知府以下悉罷去。吳沖卿云:“小刑責,亦不可不慎也。”

    京師四門外,赤尉專決斗競事,城里悉府尹主之。每三大節,他官皆有休假,惟府事愈多,節日、清明尤甚,斗競,日至數百件。

    長安有寶貨行,有購得名玉魚者,亦名“玉梁”,似今所佩魚袋,有玉者、銅者。文丞相五千市一馬瑙者,府中莫知何用,多云墓中得之,薛俅比部慶成軍觀太寧宮醮,見禮服劍室貫絳者,形正相似。

    梅摯、陳洎、劉湜,假少常使虜,后俱作省簉北使,宴閤門,從之簉,坐朵殿,梅等以假官有升無降,故事:副綴,兩制坐殿上,逡巡不赴。閤門副使張得一奏,嫌坐位低不赴坐,遂貶。蘇盧袞上前端笏移南山不誣矣。

    古人作律詩,有當句對者二句更不須對,如陸龜蒙詩云“但說潄流拜枕石,不辭蟬腹與龜腸”是也。

    張得一自閤門副求正,副使引曹佾、李璋例。王貂作樞,吳、龐為副,以曹、李中宮外舍之親,張未服,云:“公朝豈私親邪?”吳云:“閤副、侍中,子若孫,恩澤差別,疏親又差降,豈非用親邪?”意小絀,又引非親例,王云:“此邊任。”張云:“請邊任。”遂正使名,除潞州,以潞州非人使路,改貝州,宣旨候代,至赴清河,又謂不候代,至貝五日,王則據城叛,張伏法京師。

    夏守恩太尉作殿帥,舊例:諸管馬糞錢,分納諸帥。夏既納一分,魚軒要一分,時王相德用作都虞侯,獨不受,又章獻上仙,內臣請坐甲,王獨以謂不當爾。興國寺東火,樞貂張耆相宅近,須兵防衛,不與以此數事,擢為樞密副使。

    呂文靖說:作正字日,值旬休,丁晉公宅作會客,忽來招,遂趨往,至,則懷中出詞頭,簾外草《寇萊公判雷州制》,既畢,覽之不懌,曰:“舍人都不解作文字邪?”呂遜謝再三,乞加增損,遂注兩聯云:“當孽豎亂常之日,乃先皇違豫之初。”緣此震驚,遂至沈極。

    曹貂利用將赴漢東,入內,供奉官楊懷敏盡逐其左右,且將上馬,坐驛廳,無人至,使數輩立屏后,時引首來窺,楊則揮手令去。曹夙懷憂懼,睹此,疑將就刑,楊又徐進云:“侍中且宜歇息。”遂閉堂自經。

    丁晉公在崖州,方奕棋,其子哭而入,詢之,云:“適聞有中使渡海,將至矣。”笑曰:“此王欽若使人來駭我耳。”使至,謝恩畢,乃傳宣撫問也。

    開封府尹大廳,自周起侍郎奏真皇云:“陛下昔日居此,臣不敢坐。”自爾遂空不復居。

    李英兵部使陜西轉運使,嘗至一州,軍伶白語:“但某叨居兵部,繆忝前行。”李大怒。

    呂文靖相判許田,柳灝作漕,府宴,優人云:“爾是防城舉人,有何文學?”柳即泣訴相坐:“此必官員有怨嫌者,故令辱某。”不得已,送獄鞫問,遂至配。

    章相在翰林日,嘗差知權開封府,二十七日請僧在家設七晝夜道場,懼冤濫也。

    近歲都下裁翠紗帽,直一千,至於下俚恥戴京紗帽,御帽例用京紗,未嘗改易也。

    宋子京說:許相公序開西湖詩:“鑿開魚鳥忘機地,展盡江湖極目天。”

    李丕緒少卿說:師頡作永興重進幕客時,府前有十馀堵大墻,蔽荒隙,軍府蕭條,寂無民事,因搜訪碑碣,凡打三千馀本。姜遵知府日,內臣曾繼華來造塔,遵希明肅旨,近城碑碣盡車充塔基,繼華死於塔所,人謂之鬼誅也。

    紫閣山老僧文聰說:晏相來游山,獼猴萬數,遍滿山川,僧言未嘗如此多也,晏詩“尋添獼猿”之句。

    鳳翔李茂正幽昭宗於紅泥院,制度殊褊小,自據使宅,令其家供養真衫衣、赭袍、龍鳳扇,民獻善田,令薄出租出佃之,稱秦王戶,后子孫以券收田,有二縣府西土腴各百馀頃,不十年蕩費盡,今丐於市。

    岐府便齋前百葉桃,谷雨十日后結實大如拳。

    猴部頭,猿父也,衣以緋優服,常在昭宗側。梁祖受禪,張御筵,引至坐側,視梁祖,忽奔走號,擲褫其冠服,全忠怒,叱令殺之,唐之舊臣無不愧怍。

    安轡,初唐教坊優人,事李茂正。一日,忤意,將戮之,遂逃遁,經年復來,茂正云:“無容身,還卻來耶?”時茂正燔長安,絕還都之望。答云:“暫來看大王耳。歸長安,賣麩炭,足過一生,豈無容身地邪?”

    儀州,唐神策義寧軍置使統之。

    太和年,姚說充使,李茂正墨制《義州王公寺碑》:“魏、晉、秦年,督護漢熾太守王寶貴。”此即漢熾城矣。又有《白馬令其碑》,所在亦名白馬寺,按《圖經》并不載,恐后湮滅,聊書記之。

    制勝關,舊日山林,深饒雪霜,今墾辟為穡土,氣候與舊不同。

    李程畫像在開元寺,因雨推壞,吳沖卿云:“寺僧不好事,可惜。”或云此有榻本,可令重畫如此。李程在里,李程子廓,從父過三亭渡,為小石隱足痛,以呼父,程云:“太華峰頭,仙人手跡,黃河灘里,爭知有隱人腳根。”

    高敏之以鐘乳飼牛,飲其乳,后患血痢卒,或以為冷熱相激所致。

    高力士責在驩州,詠薺菜詩為魯直所稱,云:“兩京作芹賣,五溪無人采。貴賤雖不同,氣味故常在。”

    川峽呼梢工篙手為“長年三老”,杜詩:“長年三老長歌里,白晝攤錢高浪中。”得名舊矣。

    府、史、胥、徒,乃四名;男臣、女妾,是兩號。都下吏人連名、府史婦女表狀皆稱“臣妾”,皆非也。

    韓文公《鄭儋碑文》自號“白云翁”,令狐楚白云表奏取使府為名耳。

    《楊文公談苑》說:《樊南集》,故事釘云楊雄賦,殊非,《南史徐勉傳》:“屬纊才畢,釘已具。”

    《司馬法》:“有虞氏悈於中國。”《唐韻》飭也。《司馬法》:“夏執玄戈,殷執白戚,周左杖黃鋮。”

    教坊伶人嘲鈞容直樂云:“鈞容擊杖,百面如一,教坊不如他齊整,打一面如打百面。”可謂婉而絞矣。

    漢三輔縣名:令醴泉、重泉、秦先。池陽,三原。秦驪邑,漢新麗,武后慶山,天寶改為會昌,又昭應,今陵陟。新豐、渭南。平陵、槐里、茂陵、興平。頻陽、美陽、祋祤、華原、同官。蓮勻,在下邽東。

    峽江船,須土人曉水勢行之。周湛郎中作夔漕,建言不得差擾,俄自沉一舟,眾頗怪之。

    長安王瀆任度支員外郎,卒。妻高氏,節度使瓊第九女。前妻子經不孝,供養殊闕。瀆卒后十馀年,經二子皆成立,相繼卒,亦喪明,始自悔前咎,克己友善,云:“皆水丘婦并兄弟教經如此。”早夜策杖不廢定省,止之不輟。卒后,水丘婦病癱,其弟兄俱卒,水丘氏遂絕,人謂神理不可誣矣。

    語兒梨,果實之珍,因其地名耳。

    解池鹽歲課愈多而不精,耆老云:每南風起,鹽結,須以杷翻轉,令風吹則堅實,今任其自熟其畦下者,率虛軟。吳左丞春卿云:初任臨安,捕到鹽,令鋪戶驗之,外界官鹽則刑輕,私鹽則刑重,患為鋪戶所欺。列於庭下,各取數紙裹之,外用帖子題記,置案上,分鋪戶作兩番,去帖隔驗之,然后絕欺弊,始靳其驗法,詰之,乃肯道,支煮鹽用蓮子為候,十蓮者,官鹽也;五蓮以下,鹵水漓,為私堿也。私鹽色紅白,燒稻灰灰染其色,以效官鹽,於是嗅以辯之,自是不用鋪戶,自能辯矣。

    水雞,蛙也,水族中厥味可薦者,雞。

    曹佾太尉,長秋母弟,張樞貂耆之坦床。始成婚,貲妝甚盛,請衣帳者增二十縑,三日后盡斂持去,訊之,云:本房臥制未辦此,皆假借來。推延五六年,竟不致一物。吳大資與曹宣獻同館伴,話及此。

    江鄰幾雜志卷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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