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系 大手印教授付法傳》七系付法傳 多羅那他作品集

    一 大阿闍黎婆羅門羅睺羅

    大阿闍黎婆羅門羅睺羅者,生於歐胝毘舍國婆羅門種姓家,幼而精嫻吠陀及諸支分,十八明處八觀察等一切外典,常為五百婆羅門童子誦秘密名號。時金剛瑜伽母化為賣酒女形,來告阿闍黎言:「勝義智慧甘露,希暢飲之。」遂無分別而飲其酒,內心即得勝三摩地。

    然流言起,謂其失壞婆羅門種姓,諸婆羅門競欲貶斥,阿闍黎以已得瑜伽威力堪能故,乃令諸婆羅門為吐酒之加行,又以大石投於湖中,而告眾言:「若我飲酒,此石當沉;若汝等飲酒,而我未飲,此石當浮。」言已,石浮水上。此為以神力制伏諸婆羅門也。其後來中天竺於佛教中出家,漸成比丘三藏法師。

    此阿闍黎之親教師(和尚),為上座黑。黑之親教師為尊者馬鳴。馬鳴之師祖為優波掘多。此之師承,雖為上師所傳,然難於稽考。西藏相傳有謂彼即佛子羅睺羅親傳弟子者,此說無據,摒棄為善。爾後為那爛陀親教師,廣作佛教事業,諸大乘經廣宣流布。

    其後欲修明禁行,心住無相三摩地,而不傾動,游行諸國,終於南方摩哩訶吒處,見一能令全身解脫之大地瑜伽母,作制箭女相,彼以輮箭使直等事,表實相義,直指本源,現證法性。師遂攜此制箭女為手印,游行諸國,作賣箭業,智慧展轉增長,遂得葭羅訶(鍛箭師)之名。然諸世人以師曾為一切僧伽之上座,故頗不謂然。

    有國王等及諸臣民前來瞻視,競相譏嗤,時阿闍黎輮箭不已,而作頌言:

     

    嗚呼我昔為梵志, 曾與賣酒女同行, 種與非種我不見。

      

    比丘剃發持禁戒, 而偕妻室共游行, 貪與離欲無有別。

    由唱此無盡藏金剛歌故,國王臣民五千人等,皆得現見實相之義,其身亦成持明之體,以神通力昇虛空中,漸隱不現。

    其余依大手印探心元者多百千人,於一切方,聲名洋溢。師為眾生廣作饒益,其後即身往生他方佛土云。以上所述,西藏諸派共傳如是。然佛顱頂續一抄本中,曾謂師未嘗出家,故名婆羅門羅睺羅,與上座羅睺羅非一人,彌若譯師亦作是說,實不應理也。

    注一 按羅睺羅大師以前之傳承,與中國舊傳有相合者,據薩婆多部記目錄,長安城內齊公寺薩婆多部佛大跋陀羅師宗相承畧傳目錄,付法藏傳,毘奈耶雜事,及三論玄義諸書所記,參以多羅那他大師印度佛教史所述,佛涅盤後傳法次第,畧可整理如下:佛傳大迦葉,大迦葉傳阿難,阿難傳末田地,末田地傳商那和修(一作舍那婆斯),商那和修傳優波掘多,優波掘多傳提多迦(毘奈耶雜事譯名有媿),提多迦傳吉栗瑟那,即大手印傳承中之上座黑。印度佛教史中以上座黑與阿育王同時,則其弟子羅睺羅當生存於公元前一二世紀左右。考羅什譯龍樹傳,稱龍樹之卒始過百年,羅什於公元四〇一年開始譯經,則龍樹之卒,當在公元第三世紀末葉,羅什亦傳龍樹住世約二百余年,或三百年,與多氏所傳龍樹世壽二六五歲相近,當為實錄。據此則龍樹生存期約在公元初三世紀時代,可與羅睺羅相銜接,龍樹大智度論中,曾引羅睺羅所作贊般若偈,足徵羅睺羅為龍樹之先德,近世學人,頗有以為傳密之龍樹,與中觀宗之龍樹大師非一人者,實未深考此等史實所致也。

    注二 四吠陀為黎俱吠陀、衣柔吠陀、娑摩吠陀、阿闥婆吠陀。八觀察為外道八論。

    注三 十八明處為印度古代世間學藝總名,計有音樂、房中、生藝(指農商)、數、聲明、醫方、禮法、工巧、射術、因明、瑜伽、聞(指吠陀)、念(指法典)、觀星、算、幻術、古代傳說、古史。

    注四 大乘契經之廣演流布,始於此阿闍黎之世,師曾從鄔只毘舍國王毘蘇劫波聽受金剛乘法。十萬頌大般若經,及四續部密法,均於此時出世。

    注五 師祖馬鳴,當為與迦旃延同時之馬鳴菩薩,非公元一世紀出世與迦膩色迦王同時之馬鳴也。

    二 阿闍黎龍樹

    薩羅訶之弟子即龍樹阿闍黎,師生於南方吠陀婆國婆羅門種姓家,誕生之時,諸相師言:「若宴百比丘百婆羅門百俗人者,分別可得七年七月七日壽命,否則別無他術,可令延生。」父母依行,迨預期時限將近,乃遣其偕仆一人,漫游他國,後至那爛陀寺,遇親教師羅睺羅,令誦無量壽明呪,遂得延壽。

    即於彼出家,於大小乘一切三藏及諸明處,無不通達。其後修大孔雀佛母大黑天等,成就丸藥、安膳那藥(隱形眼藥)、寶劍、捷足、攝取精華、開伏藏等多種悉地,及得摧伏、復蘇等一切威力。夜叉龍等一切非人來供驅使,尤以成就攝取精華悉地故,成金剛身,得大如意神足通力。

    師得成就大黑天明呪已,欲往馱那迦吒迦洲中,迎請大黑天續部經夾,遂至彼洲,依障眼法而修幻變,以幻變力諸空行母頭暈目眩,遂得請出大黑天母及大黑天八種本續,自二臂續以至十八臂續,及俱嚕俱梨(咕嚕咕哩),觀想法等。又得智慧空行母口傳教授及不同修法百六十種,其後又修寶劍、水銀等八共悉地,品類非一,皆得成就。

    初親教師羅睺羅跋陀羅專修至尊圣度母法時,龍樹來至親教師處,為五百僧眾任授事職,時十二年中,饑饉薦臻,摩揭陀國幾盡荒蕪,師觀此為有情業報,乃制化金藥,點化黃金,至遠方國中無饑饉處,易谷養僧,令無匱乏。後阿闍黎羅睺羅修法成就,出見國土皆已荒蕪,而問因緣,師白:「恐妨吾師修法,未敢稟請。饑饉薦臻已十二年矣。」

    阿闍黎怒云:「斯何言歟?汝豈不知我有普降食雨之力?汝於有情,悲心太薄,違菩薩行,當修百八寺院,千佛殿,萬窣堵波,以凈汝罪。」師念此事,以一比丘難以蕆事,當從染婆羅(財神)求財寶,從諸龍求事業助伴。然當先令諸龍生起信心,遂修俱嚕俱梨明呪,鈎召德義迦龍王女及其眷屬,時於說法大會中,龍女二人及其眷屬現身為少女形,一由旬內彌漫勝土,旃檀香氣,所經之處,彼等去後,余香氤氳不絕。

    師問彼等何事前來,答曰:「我等乃德義迦龍女,為護人影,故以勝土旃檀涂身。」師言:「若爾可施此旃檀木建立一度母像,更愿為我建立寺院事業助伴。」答言:「當轉白我父。」翌晨二女來言:「龍王來書言:『阿闍黎若親來龍國一行,即可奉命,否則不從。』」爾時師為迎請般若十萬頌等廣益諸龍國及人世故,遂暫赴龍境。

    時有世尊釋迦牟尼教法中阿羅漢多人,在龍宮中受諸供養,見師問言:「我等為阿羅漢,汝乃三毒具足之凡夫,何故於此不為龍毒所傷?」師言:「我已修成大孔雀佛母法矣。」有說師曾問彼等言:「如來教法,本說諸法自性,了不可得,然今地上諸比丘眾,競反此說,汝等知見以為如何?」諸阿羅漢答言:「諸法自性,誠如汝說,然於後世有諸聲聞,起有所得見,佛在世時,亦曾懸記。」

    爾後為諸龍等宣說正法,長時住彼,請出般若廣本及陀羅尼觀想法多種。有謂般若十萬頌本,結尾少分,龍王未與。有謂正法三度遭毀之時,致令不全,後說較確。其後重返地上,廣造正理聚(六論)等多種論典。有比丘商羯羅等於大乘法,瞋心起諍,師皆摧破。又有聲聞孫馱波所造謗議論典多種,師盡葸集,埋藏地下。又於南方闍吒三伽羅處,與外道五百辯論會諍論,師悉摧伏,引入正教。爾時所建塔寺亦悉成就。

    此阿闍黎所建之塔,一切方所,無不遍有,如是大乘教法,如日中天。後師往變鈴巖及丁俱吒山等為金。至尊度母告言,未來當起爭矣。師意遂止。然山中仍有金礦甚夥,每多多出現,山石亦多轉成金色。後師於途中見有童子多人嬉戲,乃授記一人,後當為王。遂往北俱盧洲及余洲非人住處,凡十二年,迨返南瞻部洲時,前所授記之童子,已即王位,名為樂行,於阿闍黎恭敬供養。此王亦依阿闍黎教授,修成攝取精華及役使夜叉悉地,建立安住僧伽之寺院五百處。

    阿闍黎後住吉祥山約二百年,以諸夜叉女為眷屬,修真言行,其身成就三十二相好。其後舍頭因緣成熟,師之住世已六百七十一年,此乃以半年為一年計,實則未滿二百六十五年,時王之幼子,名為蘇舍訖底,譯言妙力,或名具力,欲得王位。其母告言,汝父王得阿闍黎加持之力,身壽齊等。阿闍黎已證金剛身,長生不死,父王先生諸子均未得王位而歿,渠等子孫亦先逝世。

    王子聞言,極為不樂。其母又言,雖然有方,阿闍黎乃菩薩,若從乞頭,必肯惠施。阿闍黎若死,汝父必同時薨逝,汝可得王位矣。王子乃詣吉祥山乞頭,刀斫不斷。師見此乃往生曾以青草斷蟲頭之業,乃以俱沙草斷頸,而授其頭,并發聲言,我今往生極樂國,後當仍入此身中。

    爾時大地動搖,饑饉十二年。王子以阿闍黎已修成攝取精華悉地,懼師爾後身首復合,乃攜師首至多由旬外,然師首為藥叉女所奪,安置於一磐石口中,磐石開口之處,自然而有圣觀自在石像五尊,身首二處,各由施主夜叉女建立佛殿,兩處相距昔約四由旬(約一百二十華里),今已不及一俱盧舍(約六公里),其處我師曾往朝禮,見其殿堂石壁,密合宛若巖窟,神變異常,威靈顯赫,其殿無門,自窗內窺,見師身首皆在座上,猶如石像斷軀云。

    注一 毘陀婆古國名,今之貝拉爾,地在訖利尸拏河及耐林陀河之間,以其地域廣大,故又名為摩訶剌侘國(大邦),恭建那補羅亦名毘陀婆,乃其古都,即今之具德爾也。婆羅陀河中境而流,分國為二,北部都城為阿摩羅婆底,南部都城為波羅底瑟侘那,玄奘法師大唐西域記卷十一,記此國事甚詳。

    注二 馱那羯磔迦古國名,在東南印。清辯菩薩於此國修金剛手法成就,現身入阿修羅宮,待彌勒菩薩成佛。見大唐西域記卷十。

    注三 「續」顯教三藏中凡佛所說者,名為經或契經,梵語為修多羅,密部中則凡諸圣所說,胥名為亶特羅,亶特羅有相續義,藏譯即取此義。今即譯為「續」字,以名密部本典,顯密教典之有經續之別,猶中國墳典之分經緯也。

    注四 德義迦舊譯現毒,為龍王名。此龍王與佛教關系頗深,漢土舊傳其為呵梨帝母之夫,毘沙門天王及大吉祥天母乃其子女。

    注五 傳說龍影有毒,人不能近,龍女以旃檀涂身,始可入眾人中。

    注六 正理聚等論典,即指中論、廻諍論等論。

    注七 由旬(踰繕那),長度名,合八俱盧舍,約七公里左右,北方加倍。俱盧舍合五百弓或二千肘,約九百公尺,北方加倍。

    注八 師身首本分二處,因有復合之說,遂距離漸漸相近,待至復合,密乘便當大興。今其遺跡已湮沒不現,并傳山已平為水庫,圣跡不彰,至增感喟。

    三 舍婆梨大師

    龍樹之弟子為大成就者舍婆梨,當龍樹住彭伽羅國(即今孟加拉)時,東方有優伶兄妹三人來獻伎樂,入於室內,龍樹知其為有緣人,乃示慧寶菩薩之像。三人請言,我等亦欲見此菩薩。龍樹以鏡示之,皆見自身在地獄中為火所燒,驚懼請言:「愿聞解脫之方。」

    龍樹乃授勝樂灌頂,依法觀修,皆證實義。親見慧寶菩薩,雙運成就。龍樹告言,汝當至南方山中,為獵獸人以利有情。二妹名洛計,及補尼;後世名為鉢特摩韈底,及若那韈底空行母;西藏則呼為恰欽達郭,及多哈切勘,即具蓮具智之義。二妹與兄共住南方吉祥山中,行同獵人。後兄證得金剛持位,名為大成就者舍婆梨波。此獵獸等事實,為圣行雙運之行,不當作異解。此阿闍黎亦名小薩羅訶。

    注一 布尼據多氏印度佛教史則作瞿尼。

    注二 師與笈多王朝第二世并世。師既以得道而壽蔽天地,傳說謂其仍住吉祥山,初為獵人時,技藝超羣,觀自在尊為伏其我慢,乃為示現以一箭而射百蛇,師請學此藝,觀自在尊以鏡示之,見此乃地獄之因,遂收心入道,此又一傳說也。

    四 盧伊波

    盧伊波者,乃西方烏萇國王之一書記,本名普善。當得成就者小菠羅訶舍婆梨波唱金剛歌時,與其相遇,乃授與灌頂教授。師修法時仍任原職,後至塚間入空行母會聚中,行庖炙傳食之事,金剛亥母乃于幻化曼荼羅中為授灌頂,并教之言:

     

    兩足曲膝禮, 永斷生死役, 金剛薩埵王, 數數我禮請。

    師知當無散亂專精修法,若任原職,仍逐散心,矧獲果實,尚須精進,乞求齋供亦生貪嗔,當隨緣為生。乃潛赴東方彭伽羅國,見恒河邊魚腸山積,乃于其處以魚腸為食,經十二年,專修觀行,證得大手印最勝悉地。後知調伏歐胝毘舍國王及大臣等之時機已至,時值此王接見南方一國王,於園中設座,四衢道中滿陳供物,國王之前則有唱吉祥贊諸婆羅門圍繞前來,見其座上有青色人,蟣虱遍身,頭發蓬豎,偃蹇而臥。

    眾令其起,呼之不應,三十婆羅門競相挽曳毫不動搖。時師見彼婆羅門自無能力不覺失笑,阿闍黎言:

     

    此處若爾三世亦如是,  一為主人余一為其仆,

      

    妙慧于他正行嘲笑者,  生死希有何需多言說。

    王言:「速驅此人。」軍眾奉命前來,阿闍黎作訶訶呬呬笑聲,一切軍士俱皆僵立。中有一人知師為得成就者,遂起恭敬心,登時解禁,彼復教人,俱得解脫。

    于時國王生希有心,前來問言:「汝為何人?」師亦反問:「汝為何人?」王言:「我乃國王。」師言:「我亦國王。」王言:「汝何不具國王儀仗?」師言:

     

    大地為床隨緣敷臥具,  明月為燈輕扇如意風,

      

    太虛為幔擁離欲室女,  三有無畏安眠瑜伽王。

    言已,即為國王及大臣二人授勝樂灌頂及教授,亦教吉祥現觀。

    爾時告國王言,汝當往南方俱摩羅剎多羅處為一妓女仆役。又告大臣婆羅門言,汝當往東方波羯羅那那揭羅處,為一賣酒女仆役。汝等二人若能如是修十二年,即可證得最勝悉地。時彼二人即斷欲塵,如教修行。國王為一妓女仆役,凡有人來即作洗足等事,密修三摩地,某日有男子午夜歸來,見奴舍中火光熾然,逼而觀之,乃睹奴身放光,知其已得成就,遂與妓女俱請容恕。

    爾時阿闍黎(國王)即于其處廣宣金剛乘法。某日振鈴而作集會輪,會中有一千零十六女子與師俱昇虛空,證得最勝悉地。妓女男友啟請授記,師(國王)言,城東有一石碑,上有一象口向東方,若每年以白芥子灌之,迨象口向西,即得成就。此師名陀梨迦波或陀梨波,乃「妓女之仆」之義也。

    其大臣則作賣酒女之奴,以磨米為緣,現觀心之實相,一時于三昧中心神恍惚,未為鴿食,賣酒女詈之。異日唱金剛歌,眾人聞之皆知其已得成就,遂廣說金剛乘法,令無量眾生皆得解脫,由於舂米之徵吉(臼)中而攝心故,得名為徵吉波也。

    大宗師彌底梨波

    舍婆梨之後世弟子為大宗師彌底梨波,其名為彌底梨多,彼為婆羅門外道之學者,後遇那洛波而入內道,請授灌頂及教授,于那爛陀寺出家,依止寶生寂等大德上師多人,得成大學者。

    其後住於超巖寺鎮伏相精舍中,既示學者之相,又修成就之法,面見金剛瑜伽母,知已屆有三昧助伴之時,乃密修內普行法。

    有一沙彌見阿闍黎與一女人共飲旨酒,乃於眾中責之,阿闍黎吐乳,而于沙彌作吐酒之加行,彼遂吐酒,眾皆無言。又于一時,寺中主事等人乘便掩來,酒變為乳,女隱不現,一說女變為鈴。其後寺眾伏伺,師不及以咒力轉變,遂為僧伽所逐,乃于恒河上敷皮座乘之而去。相傳其時寺中為主事者即尊主阿底沙,後阿底沙為凈此罪,曾依止大宗師聞法,乃來西藏云。

    爾時師雖已得無量神力,然于真實未證少分,遂遵本尊授記,至吉祥山,訪求舍婆梨波。于南方道中遇王子娑羯羅,二人俱詣吉祥山。附近諸人皆言,舍婆梨波乃古昔得成就者,今何可尋?彼二人專志懇求,六月不懈,終遇舍婆梨波,見其頭發散披,蟣蝨墜落,有婦二人共行欲事。彌底梨波心微不信,然彼王子趨前禮足。舍婆梨波言,阿耶闍羅嚩攞呼。王子立即解脫而證虹身。

    師遂生信,又見二婦宰殺豬獸及孔雀等,又生少疑,舍婆梨波彈指作聲,彼等皆隱。乃受灌頂及教授等,生起證見實相之智,得為無量勇士空行之主。爾時心念,今當修成寶劍等八大悉地,駐壽一劫,為持明仙,乃修法物。迨成就相出現之期將到時,舍婆梨波現身,以期尅印擬之,皆化為灰,斥言:「何修此幻事而舍廣大實相之義。」師後赴中印。

    西藏傳說,師曾與扇底波諍論,實不應理,印度境內從無此說也。師于塚間寒林中多次示行奪舍之法,又以修成大黑天故,數百由旬之外動靜之物無不能攝,曾將摩臘婆國王之女從空攝來,後為空行,名伽馱羅。師後以住東方俱薩攞林中為主,其空行則化為野干,為取供物,修成視法,其身能化種種色形,出現無量希有之事。以昔于舍婆梨波兩度不信,故即此身不能轉依。

    約于七十歲時逝世,于中有位得大手印最勝成就。師約于那洛波逝世時開始利生,其名聲及弟子數雖畧不迨,然其利生事業則極大云。于印度中前此大師雖多,然後繼者則為數無多,教法盛弘反在尼波羅及西藏等北方諸處矣。彌底梨波之弟子據西藏舊派相傳有四大、七中、十小之說,然中小之數印度無稱,若四大弟子則遍傳聞也。

    四人為俱生金剛、空性三昧、羅摩波攞及金剛手。俱生金剛亦名宅伽,著有十真實釋及依處攝二書;空性三昧亦名天生月,編有般若智慧明教一書;金剛手又名印度手,著有金剛勾集。此三師即身皆未得持明位。羅摩波攞傳法于喜護,著有灌頂指示釋。又其明妃得通力者,有瑜伽母大寶天女,與宗師本人知解同等,得持恒河一半果位(果位名)。

    彼之種姓為剎帝利,生于南方羯拏吒羯羅,幼即嫻熟多種明處,十二歲時依止宗師彌底梨波,彌底梨波逝世後,即于吉祥德聚塔巾為上師,三年不語,一心修行而住,邇後現證一切心要之義,多住南方饒益眾生,大黑天賜與寶劍悉地,即此色身入地下吉祥門至阿修羅處,今尚在彼云。阿闍黎俱薩羅跋陀羅及阿悉多伽那二人,曾從之咨請大手印教授,智友亦親從聞法也。大阿闍黎寂密一系諸師于彌底梨波亦深致贊嘆,于阿摩那悉攞則頗有勝劣之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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