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一》濟生集 王春亭作品集

      保胎論 

      蓄德錄曰:世人無不急于生子,要知生子之道,精氣交媾,熔液成胎。故少欲之人恒多子,且易養氣,固而精凝也。多欲之人常艱子,且易夭,氣泄而精薄也。譬之釀酒,然斗米下斗水,則釅且耐久、其質全也。

      斗米倍下水則淡。三倍四倍,酒非酒而水非水矣。其真元少也。倘若淫縱過度,精氣妄泄,安能成胎。即或僥幸生子,又安能必其有成。所以年少生子者,每多羸弱,欲勤而精薄也。晚年生子者,反見強盛,欲少而精全也。凡勤于欲者,孕后不節,盜泄母陰、耗損胎氣,所謂恣縱敗壞,殆以是歟。然父主陽施,猶天雨露,母主陰受,若地資生。胎成之后,陽精之凝猶仗陰氣護養,故胎嬰在腹,與母同呼吸共安危,而母之饑飽,勞逸,喜怒憂驚,莫不相為休戚。古有胎教,但愿妊娠之母,遵而行之則善矣。

      廣嗣論 

      夫陰陽交媾于經盡之后,本無有不成胎者。惟因男氣不足,女血虛寒,故二氣不交,徒施不聚。世之無子者,曾不問自己臟腑之虧,但以澀精壯陽之劑,誤為生子良方,即或僥幸得孕,無非熱藥偶成,因貽毒于子女,故雖得而不實也。

      上工著論立方,男以補腎為要,女以調經為先,而又參以補血行氣之說,究其盈虧,審而治之,然后一舉可孕。天下之男無不父,女無不母矣。不然者,則因女人經候不調,或有崩漏、帶下等癥,必難受孕。男子不育,必有陽脫痿弱,精冷清淡,或陽萎不射等癥。故女以調經為先,男以補腎為主也。服藥之后,又宜清心寡欲,使我之本原先壯,然后奇偶施之,而不孕者,未之有也。

      眉批:昔有人艱于子息,醫教以節欲靜攝,勿勞心神、心靜則精不搖,神完則氣不走,每妻經凈,乃一交媾,否則各榻。如是半年,妻果有娠。娠后即異榻,足月之后,果生男子。后來連生數子,并無夭折之患。奈今人求子,廣蓄婢外家,仍無子嗣,大都不知節欲故也。況文士用心,更當節欲,蓋勞心而不節欲,則火易動,火動則腎氣耗散,水不能制火而火愈熾,則肺金受傷,金又不能生水,相克而傳變為癆瘵,必至夭亡。大凡終身疾病,恒從初婚時起,年少興高力強,恣情無度,暗犯陰陽禁忌,男女多成癆怯,以致無藥救治。

      樂圃朱善曰:閨房之樂,本非邪淫,妻外家之歡,雖無傷礙,然而樂不可絕,欲不可縱,欲縱成患,樂絕生悲。況人之精力有限、淫欲無窮,以有限之精力,資無窮之淫欲,無怪乎年方少而壽遽夭,人未老而力先衰也。人之一身,上承父母、下撫妻子,大之有功名富貴之期,小之有產業家私之受,關系非淺,乃皆付之不問,而貪片刻之歡,樂罔顧壽命之短長,則何也。且人生天地間,圣賢豪杰,惟其所為,然須有十分精神,方做得十分事業,茍不知節欲,以保守精神,雖有絕大志量,神昏力倦,未有不半途而廢者。王峰曰:木有根則榮,根絕則枯,魚有水則活,水涸則死,燈有油則明,油盡則滅,人有真精保之則壽,戕之則夭。惜命之士,守之咸之。蓋人身乃血肉之軀,非銅澆鐵鑄也,其所以能長有者,曰精曰氣曰血耳。血為陰,氣為陽,陰陽之凝結為精,精舍乎骨髓,上通髓海,下貫尾間,人身之至寶也。故天一之水不竭,則耳目聰明,肢體強健。如水之潤物,而百物皆毓,又如油之蔞燈,油不絕則燈不滅。故先儒以心腎相交為既濟。心為君火也,火性炎上,常乘血氣之未定,熾為淫思,君火一動,則肝腎相火皆動,腎氣遭鑠,泄于外而竭于內,雖具人形,旋登鬼錄。可畏否乎? 

      男女辨 

      褚澄氏曰:男女交合,陰血先至,陽精后沖而成男,反則成女,此一說也。

      東垣云:經水才斷一二日,血海始靜,交合成男。四五日后,血脈已旺,交合成女,此又一說也。顧或有經始斷,而交合生女,經久斷而交合生男者。亦有三五日交合無孕,八九日交合有孕者,獨何與。

      《廣嗣要略》云:實陽能入虛陰,實陰不能受虛陽也。又謂:陽微不能射陰,弱陰不能攝陽,信斯言也。

      世有羸之夫,怯弱之婦,屢屢受胎,雖欲止而不能止者,亦有壯年精力過人,乃艱于嗣育者,獨何歟。

      丹溪曰:婦人以經水為主,然富貴之家侍外家既多,其中豈無月水當期者乎,有已經前夫頻頻生育,取之以圖其易者,顧亦不能得胎,更遣與他人,轉亦生男矣。豈不能受孕于此,而能受孕于彼乎。

      本立曰:父母之生子,如天地之生物。易曰:坤道其順乎,承天而時行,夫知地之生物不過順承乎。天則知母之生子,亦不過順承乎,父而已知母之順承乎。父則種子者,當以男子為主。男子為主而交媾之時,又以百脈齊到為善,交媾能而百脈齊到,雖老弱易泄,亦可以成胎。若百脈參差,雖少壯康寧難泄,亦不能成胎。若男女之辨,不以精血先后為拘,不以經盡幾日為拘,不以夜半前后交媾為拘,只以男女精血,各由百脈齊到者,別勝負耳,是故精之百脈齊到,有以勝乎血,則成男矣。血之百脈齊到,有以勝乎精,則成女矣。至有產而不育者,有育而不能壽者,有壽而黃無疆者,則亦以精之堅脆分為修短耳。

      隨孕隨產論 

      景岳曰:小產有遠近,其在二三月者,謂之近。五六月者,謂之遠。新受而產者,勢輕。懷久而產者,勢重。此皆人之所知也。至若尤有近者,則隨孕隨產矣。蓋胎元始肇,一月如露珠,二月如桃花,三四月而后,血脈形體具,五六月而后,筋骨毛發生。其初發不過一滴之玄津耳,此其囊龠,正無根據根,尚無地鞏之勢,決之則流。故凡受胎之后,極宜節欲以防泛溢。而少年縱情罔知忌憚,或恃強而不敗,或既敗而復戰,當此時也,主方欲靜,客不肯休,狂徒敲門撞戶,顧彼水性熱腸,有不啟扉而從,隨流而逝者乎斯時也。落花與粉蝶齊飛火里,其交梨并逸,合污同流,已莫知其昨日孕,而今日產矣。朔日孕,而望日產矣。隨孕隨產本無形跡,在明產者,胎已成形小產必覺。暗產者,胎仍似水直流,何知故,凡今之狂妄家多無大產,以暗產而不覺也。娶娼妓者,多無子。以其子宮滑而慣于隨孕隨產也。此外如受胎、三五月而每有墜者,雖衰薄之婦,因臟氣偏勝而有之。然由縱欲不節,致傷母氣而墜者,為尤多也。故凡恃強縱欲者,多無子。以強弱之日相殘也。縱肆不節者,多不育。以傷損胎元之氣也,豈悉由婦人之罪哉。

      復正曰此景岳見道之言,古人每日寡欲多男,此即其談腳也。世人每恨不孕,孰知既受而暗損之,屢受而屢損之,終身無子不亦宜乎。弟有婦人衰弱,陰陽偏勝,墜胎至于數次,而醫者竟無一策保固之,亦可衰矣。今有至圣至神保孕不墜之,三合保胎丸方,屢經效驗,望照方合服,斷不相誤。

      集成三合保胎丸

      此為素慣墜胎者,設也。蓋胎孕之屢墜,雖由于沖任虧,脾腎弱,若得性幽閑,五內無火者,決不墜也。

      凡屢墜者,偏熱之性,暴怒之人,肝氣有余,肝血不足,血虛生熱,火爍子宮。又或恣縱不節,其胎必漏而墜矣。而世之安胎者,無非執泥古法,以香砂芎艾為保孕良圖,不知熱藥安胎,猶抱薪救火,不惟無濟而反速之。今以古之內補丸,杜仲丸、白術散三方合湊,名三合保胎丸。以熟地滋陰補腎,當歸養血寧心,白術扶中氣以健脾,條芩清肝火而涼血,杜仲益腰膝而暖子宮,續斷填損傷而堅胞,系至怯者,加以人參,力不能者,不用亦可。藥雖平易功勝神丹,誠所謂鉞斧相投捷如影響,凡屢墜者,服之無不保全,實亦婦科保孕安胎之圣藥也。凡屢墜者,受娠一月,即制此丸服之。蓋墜胎必在三五七月之間,此三月切忌房事,惱怒犯之必墜。七月一過,萬無一失。

      大淮熟地(十二兩,用砂仁一兩,老姜一兩,同地黃入砂鍋內凈水煮,俟地黃將爛,始入黃酒煮之,總以地黃靡爛為度,酒干取起。揀去砂仁、老姜。將地黃搗膏聽用)。大歸身片(十二兩,酒洗曬干),土炒冬白術片(十二兩,如孕婦肥白者,氣必虛,加二兩)。

      實條芩片(六兩酒炒,如孕婦黑瘦者,加一兩,性躁者加二兩),棉杜仲(十二兩,鹽水炒斷絲),川續肉(十二兩,酒炒)上將后五味和為一處,焙燥磨細末篩過,以前地黃膏和勻,少加煉蜜,搗千余下為丸綠豆大,每早鹽湯送三錢,晚臨臥酒送三錢,每日不可間斷。孕婦素怯者,須兩料方可,服過七月方保無虞。此方至神至圣,幸勿輕視。

      墜胎論 

      丹溪論:血不足以榮養其胎,而胎墜者,猶枝枯而果落,藤萎而花墜也。其勞怒動火而墜者,猶風撼其木,人折其枝也。二論極是,然未詳細辨論,無怪妊婦之不慎戒也。夫婦人沖脈主血海,血旺始成胎,任脈主胞胎,靜養則胎安。若怒傷肝,勞傷腎致二臟失其相火,耗血動氣,未有能保孕之不漏不墜者,且墜后尚多血崩之癥。其半產之多在三五七月者,除跌仆損傷外,有因內熱而虛者,為多。曰熱曰虛,當分輕重。若前次三個月而墜,則下次必如期復然,蓋先于此時受傷,故復至期,必應乘其虛也。故遇有半產者,須多服藥補其虛損,并兼服白鳳丸兩月。如下次有胎,當先于得孕兩個月后,即服三合保胎丸,并另服固胎飲十數服,以防三個月之墜。其有連墜數次,胎滑甚者,服藥更須加倍,始可保全。下次再有,囑者如衰弱及曾墜之婦,有娠必須恪遵胎教,斯火不動,則血旺陰胎。神不勞則氣血完,而胎固且生子,稟全易養,形端體正。況屢墜損血倍于正產,怒勞致墜,自取無后之憂也。

      小產失調枉死論 

      凡小產與墜胎有別,五七月已成形象而產者,曰小產。二三月者,謂之墜胎。皆不可以輕視,將養宜十倍于正產矣。大產如果熟自落,小產墜胎如生采破其皮肉,斷其根蒂也。忽略成病者不少,因而致命者恒多。

      然此癥始因斂血以成胎,繼因精血以長養,終因精血不足而萎墜。根蒂不固,虛損可知,亟應分別醫治。

      火者清之,虛者補之,損傷者填之,補其形氣,復其陰血,尤當顧脾胃為首要。蓋胃為水谷之海,脾為萬物之母,人身之有脾胃,猶萬物之有土也。故培土而五行有相生之妙,扶脾胃而五臟有遞受之益。如是調理,雖胎墜損血,而尚能保母之撤消也。無奈世人,一知妻媳得孕,無不喜笑顏開,忽遇小產墜胎,非惟輕視不醫,而當場咨嗟嘆息,頓以白眼相加,冷語譏言,甚至有詈辱不休者,不知婦人稟性執拗,勢必郁怒為患,致腹中積成氣塊瘕,久則血逆經閉而成癆瘵。但此時雖欲醫治補救,而多有無從挽回矣。嗚呼,實緣調理之晚,以被輕忽而斃命。

      眉批:至此病入膏肓,雖天醫不能挽救,輕命重財不亦愚乎。

      破家者,不知凡幾,更有執迷不悟,仍歸咎于死者短命,泉下有知,能無抱九京之慟乎。小產后血不止,或煩渴面赤,脈虛微者,氣血大虛也。八珍湯加炮姜補之。若腹痛、嘔瀉,脾胃虛也。香砂六君子湯加姜、桂。至一切避忌與正產相同。

      胎教 

      胎教之說,未諳者,多妊娠能遵而行之,不特無產難之虞。且生子鮮胎毒殤夭之患,誠為廣嗣要旨,姑以大概陳之。

      婦人經后四十余日不轉,即謹房室,慎起居,薄滋味、養性情,刻刻存心與執持寶玉,無異舉趾,必徐行立,勿仰坐,不實其前陰,臥不久偏一側,不得耽坐嗜臥,致氣血凝滯。雖不可負重作勞,然須時時小役,四體則經絡流動,胎息易于動運,腰腹漸粗,飲食不宜過飽,茶湯更須節省,大熱大涼總非所宜,犬、羊、蟹、鱉、鰻、鱔等,一切有毒之物,固宜切禁。即椒、姜常用之品,亦須少嘗。其豬肉酒曲之類,總不能屏絕不食,亦不可恣啖。歸精于胎,過于蕃長致臨產為難。且子在胞中,稟質肥脆,襁褓必多羸困,譬如沃壤肥盛之草木,移植于脊土,枝葉得不凋萎乎。甫交三月,即當用布滿裹腰腹,胎氣漸長,僅可微松其束,切勿因其氣急滿悶而頓放之。在夏澡洗須避熱湯、冬時寤寐勿近爐炭。其最甚者,尤在不節交合,淫火盡歸其子,以釀痘疹、疥癩之毒。若懷子受驚,則子多胎驚。懷子抱郁,則子多結核、流注。

      懷子恐懼,則子多癲癇。懷子常起貪妄之念,則子多貪吝。懷子常挾憤怒之心,則子多暴野狼。懷子常造綺語詭行,則子多詐偽。非但懷子之后,常宜檢束身心,而經凈交感慎勿恣肆,以遺胎息之患。若大醉后媾精,精中多著酒濕,則子多不育。大怒后媾精,精中多挾怒火,則子多乖戾。大勞后媾精,精中不滿真氣,則子多孱弱。若夫熱藥助戰,作意秘精,精中流行毒悍,則子多異疾。至于風雨雷電媾精,感觸震氣,則子多怪類。以此言之,則三元五臘宜確遵禁戒,宗桃重務,安可視為嬉戲哉。

      保元論云:婦人懷孕,常令樂意運動氣血安養胎元,早當絕欲,節調飲食,內遠七情,外避六淫,性宜靜而不宜躁,體宜動而不宜逸,味宜涼而不宜熱,食宜暖而不宜寒,毋久立久坐,毋久行久臥,又宜卻除一切肥甘,以及煎炒炙油膩,辛辣、水果,生冷、兔,鴿異味及無鱗等魚,能照避忌HT,無胎漏下血,子腫、子癇,子懸等異癥,以及橫生,逆產、胎傷腹中之患。且生后亦無胎熱,胎寒、胎肥、胎怯、胎驚、胎毒之癥,遺累小兒。常見稟性溫良之婦,有孕而少嗜欲,生子少病。而痘瘡亦稀,此其驗也。

      胎前飲食 

      保胎藥餌均已備載,惟宜食、宜忌諸物,茲再列陳,以備采擇。

      宜食諸物

      豬肚、麻油、腐皮、鯽魚、淡鲞、雞、鴨、火腿、白菜、鹽蛋、海參、筍、生豆腐。

      諸味總宜潔治,多用清湯吹去浮油飲之,宜白煮,忌油煎,以上特為膏梁之人言之耳。若藜藿之家,青蔬白飯宜能養人,且正宜得肥甘而潤臟腑,何淡泊之有。但六七個月腐皮,麻油最宜多用,不妨日日食之。蓋麻油解毒,腐皮滑胎,且清且補,貧富皆宜,允為上品。積食二三百張,則首生如達矣。或以麻油拌食更妙,但不宜熬熟。

      忌食諸物

      椒、姜、煎炒、野味,螃蟹。(眉批:沿海邊螃蟹之外,尚有白玉蟹、羌蟹、青蟹、蟹邊以及蟹糊、蟹醬等類。孕婦貪食,多致橫生)。鰻、鱔、豬肝血、龜、鱉、自死肉、莧菜。勿多飲酒,而孕婦于一切興工,動土、修造等事,及宰殺兇惡之狀,以及龜、兔等物,概不可見。

      成胎造化章 

      易曰:天地氤氳,萬物化醇,男女媾精,萬物化生。蓋天地生生之道,終古為然矣。《顱囟經》曰:成胎之后,一月為胞胎,精氣凝也。二月為胎形,始成胚也。三月陽神,為三魂。四月陰靈,為七魄。五月應五行,分五臟也。六月應六律,定六腑也。七月精開竅,通光明也。八月元神足,降真露也。九月宮室羅布,以御外侮,十月受氣足,萬象成也。此胎元長養造化自然,非人力也。

      孕脈論 

      有孕之脈,左寸心脈動甚,為孕子之兆。心主血,心脈旺則血旺,故知有子。若兩尺脈旺,與兩寸迥別,亦為有子。若流利雀啄,亦為孕脈,蓋經脈閉塞不行故脈疾。而歇至此數月之胎也。

      詩曰:左手實大是男胎,右手弦洪女孕來,兩尺偏大分男女,命門滑實主懷胎。

      經云:婦人手少陰脈動甚者,妊也。動如豆,厥厥動搖也。心主血,胎成則血聚護胎,故心脈動或亦有不動而是胎者。蓋動者,壯婦血盛也。不動者,弱婦血少也。陰搏陽別謂之有子。左陰右陽,尺陰寸陽,沉陰浮陽,搏者淤觸于手也,胎必熱,故脈搏陰者,胎之所居也。又男胎居左,女胎居右,胎之所居,氣血聚焉。

      其脈滑利而盛,故左盛則男,右盛則女。嘗觀癰癤發上,則寸脈盛,發下則尺脈盛。發左則左脈盛,發右則右脈盛,此所以悟胎居之理也。

      驗胎散

      婦經三四月不行,尚未識是病是胎者,不仿用后法驗探。

      真雀腦芎(一兩)當歸(全,用七錢)為細末,作兩服,濃煎膠湯一盞,酒對服。服后二三時,覺臍腹作動,此有胎也。動罷即愈,或問如此試后,于胎有礙否,曰:安穩無虞。如不是胎不動,所滯惡物自行。如一服不覺,再煎紅花湯調下一服,必效。

      探胎散

      皂角(去皮)炙甘草(各一錢)黃連(五分)為末,溫酒調服,有胎則吐,無胎不吐。

      孕后便覽 

      孕已知覺,即宜用小布一幅,六七寸闊長,視人肥瘦約纏兩道,橫束腰間,直至臨盆之時才解去。若是試疼仍不宜解去,此有二妙,胎未長成得此則腰膂有力些,須閃挫不致動胎。其一常令腹中窄狹,及到解開則腹中乍寬轉身容易。

      有孕后,睡時須要兩旁換睡,不可盡在一邊,要使小兒左右便利手足慣熟,則產時中道而出不難矣。

      宜謹飲食,茍忽略不知避忌,傷胎易甚。大約宜淡薄,不宜肥濃。宜輕清,不宜重濁。宜甘平,不宜辛熱。宜溫補,不宜耗散。食物不能備述,總在臨時酌其物情而已。

      宜忌諸事,凡七情六欲,勞神用力,嚴寒酷暑,上高下低,換房移床,并勿入產婦房,勿到喪家,勿進熱鬧場,勿早起晚寢,勿用婦人良方,勿服過路醫生方藥。

      宜常服藥,蓋婦人懷孕,則脾不運化者多,脾不運化則生濕,則生熱,故補脾燥濕之藥不可少。況胎賴氣血以養孕婦,恒氣血不足,則必須補血順氣以安胎。今撮要方列后。

      安胎散

      孕后月月數帖人參(一錢)川芎(六分)黃芩(六分)當歸(一錢)白芍黃(各六分)白術熟地蛤粉炒阿膠(各一錢)炙甘草(三分)食遠服。如腹痛加杜仲,砂仁(各五分);有憂怒郁結加紫蘇、香附(各五分),以安胎氣。

      金匱當歸丸

      孕后可常服當歸川芎白芍黃芩(各四兩)白術阿膠(各二兩)人參(一兩五錢)砂仁(五錢)為末面糊丸,每服六十丸,空心米湯下。此方養血清熱,補脾燥濕,補血安胎,順氣止痛,且去胎毒,服之臨產易生,胎兒易育。

      達生湯

      胎至九月后服數帖全當歸(酒洗一錢五分)川芎牛膝(酒浸一宿,各六分)益母草(不犯鐵器)冬葵子(炒研)白術(炒。各一錢)車前子(炒,研)枳殼(麩炒。各五分)大腹皮(四分)炙甘草(三分)廣木香(忌火,研末和服三分)姜(一片)食遠服。如腹痛加白芷,沉香(各五分)。

      胎產保命方

      (即保產無憂方)全當歸川芎(各一錢五分)生黃荊芥穗(各八分)白芍(一錢二分,酒炒)靳艾(醋炒)川樸(姜汁炒。各七分)枳殼(六分,麩炒)菟絲子(一錢四分。酒泡)川貝母(一錢,去心研)羌活甘草(各五分)加生姜三片,水二盅,煎八分溫服,渣水一盅煎六分,再服。此方專治產癥,未產前不拘月數,或偶傷胎氣,腰疼腹疼,或有血下之勢,或小產危急之際,一服即愈。再服全安。或十月正產,交骨不開,橫生逆下等癥,服之立愈。(眉批:周虛中曰:陽開而陰主合,自然之理也。今交骨不開陰極矣。

      必加肉桂以宣布陽和庶為有濟,若龜板發灰之純陰,僅可為妊之向導耳)。此方救人危急,每用不過兩劑,屢試無不神效,幸勿輕視,惟藥須道地照方泡制、稱準,惟產后禁服。

      加味芎歸湯

      治交骨不開,陰氣虛也。此方如神。

      當歸(一兩)川芎(七錢)龜板(炙,研,六錢)婦人發(如雞蛋大一團,瓦焙純性)水兩碗煎一碗,加紫桂一錢沖藥服。

      佛手散

      治一切難產。

      當歸(一兩)川芎(六錢)水七分,酒三分,同煎,如橫生倒產,子死腹中加黑馬料豆一盒炒黑,乘熱入水中,加童便一半煎,上藥服少刻,再進一服效。

      平胃散

      蒼術濃樸(姜汁炒)陳皮(各三錢)甘草(炒,一錢二分)凡有孕婦之家,照生化湯方,于孕將臨月預制二三帖,至產婦胞衣一破,速煎一帖。俟兒下地,未進食之先即與產婦服之。其余二帖亦即隨煎隨服、不論正生小產,年紀少壯,服此方以消血塊生新血。能保產后一切危癥,且長精神。

      生化湯

      全當歸(酒洗,八錢)川芎(三錢)姜炭(五分,夏令四分)炙甘草(五分)桃仁(十粒,去皮尖)水煎熱加陳酒六七匙于藥內,渣另貯。俟三帖頭煎后,合三帖渣于一處,再煎服此方,產后至寶。如虛人見危癥及熱癥,墜胎或產后勞甚,身熱頭痛,雖服過二三帖痛稍安,而塊痛未除,必當再制服之。蓋產婦不厭藥頻,況產后諸癥俱以生化湯為君,其余不過隨癥加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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