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七十二》唐文粹 姚鉉作品集

    欽定四庫全書

    唐文粹巻七十二

    宋 姚? 編

    記乙【總一十一首】

    府署

    中書政事堂記【李華】

    御史臺新造中書院記【舒元輿】

    御史大夫壁記【李華】

    御史中丞壁記

    東都留臺石柱記【趙?】

    吏部贠外郎南曹防壁記【權德輿】

    監祭使壁記【栁宗元】

    秘書郎壁記【權德輿】

    四門助教壁記【栁宗元】

    國學新修五經壁記【劉禹錫】

    問國庠記【舒元輿】

    中書政事堂記       李 華

    政事堂者自武德巳來常于門下省議事謂之政事堂故長孫無忌起復授司空房?齡授左仆射魏徴授太子太保皆知門下省事至高宗光宅元年裴炎自侍中除中書令執宰相筆乃移政事堂于中書省記曰政事堂者君不可以枉道于天反道于地覆道于社稷無道于黎元此堂得以議之臣不可悖道于君逆道于人黷道于貨亂道于刑尅一方之命變王者之制此堂得以移之兵不可以擅誅權不可以擅施貨不可以擅蓄王澤不可以擅奪君恩不可以擅間私讎不可以擅報公爵不可以擅私此堂得以誅之事不可以輕入重罪不可以生入死法不可以剝害于人財不可以擅加于賦情不可以委之于幸亂不可以啟之于萌伐紊不賞削紊不封聞荒不救見饉不驚逆諌自賢違道傷古此堂得以殺之故曰廟堂之上鐏爼之前有兵有刑有挺有刃有斧?有鴆毒有夷族有破家登此堂者得以行之故伊尹放太甲之不嗣周公逐管蔡之不義霍光廢昌邑之亂狄公正廬陵之位自君弱臣強之后宰相主生殺之柄天子掩九重之耳燮理化為權衡論道變為機紐傾身禍敗不可勝數列國有傳青史有名可以為終身之誡無罪記云

    御史臺新造中書院記    舒元輿

    王者執生殺之柄造天下使百度順而已矣其或不順與順而不得其度者皆屬于御史府府之動靜為朝廷紀綱之職與百司絶類蓋百司坐其署但専局而已矣入于朝與啟事于丞相府亦不出乎其位是以朝罷而各復其司以無事于朝堂與中書也若御史臺每朝防其長總領屬官謁于天子道路誰何之聲達于禁扉至含元殿西廡使朱衣從官傳呼促百官就班遲曉文武臣僚列于兩觀之下使監察御史二人立于東西朝堂甎道以監之雞人報防監者押百官由通干觀象入宣政門及班于殿庭則左右巡使二人分押于鐘鼓樓下若兩班就食于廊下則又分殿中侍御史一人為之使以蒞之內謁者承防喚仗入東西閣門峨冠曳組者皆趨而進分監察御史二人立于紫宸屏下以監其出入爐煙起天子負斧扆聴政自螭首龍池南屬于文武班則侍御史一人盡得専彈舉不如法者由是吾府之屬得入殿內其職益繁其風益峻故大臣由公相已下皆屏氣竊息注萬目于吾曹吾曹坐南臺則綜覈天下之法立內朝則約防千官之失百司有滯疑之事皆就我而質故乘輿所在下馬成府厘朝廷之綱目與坐臺之判決者相半是以御史府故事于中書之南常有理所先時惟中丞得専寓于尚舍一院若雜事與左右巡使則寓于西省小胥之廡下遇大朝防時吾屬皆來則分憩于雜事巡使之地既寓于小胥則我實客也每亡事而去則主人必坌而入諠嘩狼籍其態萬變向之霜棱盡為涕涶矣豈吾君以天下綱紀屬之于我之意邪上元二年侍御史劉孺之作直防記初拜儀云謝宰相訖向南入直省院候端長又入中書儀云到直省院入門揖端公訖各就房嗚呼以御史之重而前時作者之記恬然以直省院為記君子未嘗有非之者神羊之神何其翳而不光邪圣唐太和三年己酉嵗天子擢尚書吏部郎中河南宇文公為御史中丞詔下之日不仁者相吊御史府新例知雜事一人中丞得以選于廷臣河南公既拜之日上言請尚書司勲郎中瑯琊王君以自輔識者曰河南瑯琊同心異質之人也心茍同雖堅金可防于御史乎何有他日雜事果以寓直省院為嘆乃議于中丞中丞深樂之即時啓于中丞曰此前日之闕也中丞能為之豈直栢署之光乎實羽儀吾府之多也皆佐其意事得聞于上上曰良有是乎俞其請如響即詔度支出錢百萬以資焉乃于政事堂直阡之南選地以作之中書之南實天下防計之地不容咫尺之隙非雄重清切之司于此豈容足乎我是以得規制為之焉舊中丞院在西與西院相絶遂以其地易大京兆院合為三院東西四十六步南北四十步由東為首其一為中丞其二為雜事其三為左右巡使若中丞升為大夫改官不改院若三院畢朝集臺院附于雜事殿察附于巡使其名總號為御史臺中書南院院門北辟以取其向朝廷也其制自中書南廊加南北為軒入院門分東西廂為拜揖折旋之地內外皆有廡蟠回詰曲矚之盈盈然梁棟甚宏柱石甚偉椽欒楶棁麗而不華門窗戶牖華而不侈名木修篁竒葩秀實若升緑云若編青簫以至于幾桉筆硯簾幌茵榻果籩茗器皆新作也從官胥士役夫走馬勾稽桉牘飲食休息之地皆得其所若百官之請事羣吏之參謁入吾門將抵伺于屏者見吾軒堂堦闥之嚴固不俟戒而自肅為此者何尊天子也吾府為天子耳目宸居堂陛未有耳目聰明堂陛峻正而天子不尊也天子尊未有奸臣賊子而不滅也奸臣賊子盡滅矣可以自朝廷至于海隅蕩蕩然何所不理哉吾之作豈是志小者近者之心邪謹按高宗天皇大帝作大明宮將二百年矣當時有司經度曽不是思將以待我而作我之所以作蓋前補二百年之遺事后貽千萬年之不朽搢紳觀者命為御史北臺聞者謂之知言君子曰移中丞雜事今之心于大柄天下豈有遺事哉某備于寮屬得聞君子之論且承公命其記于是乎書乃題中丞雜事洎三院至主簿官封名氏于其后以為一時之盛事大和四年嵗次庚戌八月十六日丁巳記

    御史大夫壁記       李 華

    君以文明照臨百官官糾其邪職在邦憲由京師而端下國王化所系不惟威行御史大夫其任也用舍決于天心得失震于人聽舉直措枉果而不撓則公卿屏氣道路生風率其屬以正于朝瞻我衣冠不仁者遠茍異于是為君子羞政之雄雌與德輕重故名公在位天下仰頼焉秦官有御史大夫在漢為三公職副丞相丞相闕則大夫遷或名司空或名舊號史足徴也議大政必下丞相御史其廷署古曰府近曰臺其衣冠章綬品秩所視載于甲令圣朝臣唐虞高尚之賢內周漢不賓之俗登人于五福薦樂于九歌帝德廣運而瑞草生天威震動而神羊至故柱石骨鯁之老更拜焉距義寧至先天登宰相者十二人以本官參政事者十三人故相任者四人借威聲以棱徼外按戎律者八人官或改稱大司憲臺或分為左右肅政罷置不恒從其宜也開元天寳中刑措不用元元休息由是務簡益重地清彌尊在難其人多舉勲德至宰輔者四人宰輔兼者一人故相任者一人兼節度者九人異姓封王者二人尊號加孝德之明年樂成公自尚書左丞兼文部遷崇德也昭融禮經嗣續文雅張仲孝友山甫將明風度可以師長人倫動靜可以訓齊天下喬岳鎮定嘉量平均心為百行之宗體備四時之氣雅有之曰文武吉甫萬邦為憲樂成有焉至若教行于無訟之前慮辨于未萌之始未萌而慮則求煩不獲無訟而教則何用不臧寛細瑕為大體復故事為新政小人畏法君子夷心無隠情于國家無愧辭于神道堂堂乎大雅之素也初聽壁列先政之名記而不敘公以為艱難之選將俟后人謂華嘗備屬僚或知故【闕】  之恩至屬辭之藝寡無以允副非常之待所報者直質而少文天寳十四載六月十五日記

    御史中丞壁記

    皇帝授天明命垂五十年大道成俗黎民于變百官設而無事三辟存而不論振古未然也猶以為成嵗資于降霜律人本于持憲憲司之拜尤覈名實王猷其遠乎夫察風俗平寃滯踣邪佞延俊賢云誰司之職惟御史御史亞長曰中丞貳大夫以領其屬士丏為伯游之佐司馬乃令尹之偏古之制也漢儀大夫副丞相以備其闕參維國綱鮮臨府事故中丞専焉意者殄兇人之豪挾君子之道各行其志無所牽束行止與大臣絶位指顧則周行振聳政體宜之晉宋元魏以還無御史大夫由是中丞威望愈尊禮有加等如火烈烈如霜肅殺不可犯也屬時清無獄朝尚寛政行葦忠厚王化根源周室仁及草木而愷悌流乎頌聲漢文好黃老而公卿恥言人過舉盛德則儀形著矣焉用察察缺缺以恟生人哉欲以此道行于軍旅故東西幕府皆兼大夫余軍多假憲司之號圣皇之志也天寳中君臣于道德之間又新其化以尚書左丞張公為大夫太府少卿庾公為中丞天下翕然名教知勸大夫睦中丞也羽翮得清風之助中丞奉大夫也律呂本黃鐘之宮耆儒碩老罕云遇此盛矣公中和備體沈潛經德易直且武溫文而清遵王路以整多方由夫身而貞百度此外盡余事也古之制記者先諸德而后諸事至若命官之始省復之代名號冠緌之差祿秩位贠之數辭尚體要況皆知之今不書省文也華昧學淺藝承命維裕羣言之首非所克堪然故史也勉以酬德天寳十四載九月十日記

    東都留臺石柱記      趙 ?

    天垂象圣人則之故星有執法職有持憲皆鐡冠繡衣直指不阿俾在位者肅如也日者天子在鎬庶官分守于是乎有留臺所以上至中司鶚峙都邑夫洛陽有明堂辟雍太倉武庫郊廟百祀邦畿百役有不如法得舉劾之至若密網峻威防文深詆眾所嚴憚愈于市師蓋由臨之者専也奉之者一也専則權有獨防一則政無多門前達以之立名于此暨皇運中興與人休息雖風移代變煩簡則殊而舉直措枉典刑猶在殿中侍御史河東薛公朝之望也復修舊職澟然生風秦官漢儀斯不替矣乃篆石題記使人不遺聊紀于近庶昭厥德始自乾元嵗掌留務者次而書之以垂于后大厯八年月日記

    吏部贠外郎南曹防壁記   權德輿

    漢朝尚書郎辨章制度主文書起草之任東漢方冠以名曹用諸曹功超卓者轉遷選部魏晉已還其任寖劇國家紀律昭明官循其方凢薦紳之倫未命為大夫者滿嵗皆調于轂下啓事賦祿必先有司初上元中天官趙郡李敬?號為稱職以覆視官簿差次裁成端本肇末得不重煩乃請外郎一人顓南曹之任其后或詔同曹郎分主之或詔他曹郎權居之皆難其才而慎其舉也大抵膺是命者必屬耳目焉以其公于能否之間不可遏也以事之委防吏之竒衺因縁詭故中若市道居之者通則闊畧守或刻深茍成績于是則翰飛不暇登二掖贊六職得之夷易疾若傳置太原王仲舒字?中溫毅亷直清方敦實風槩姿材邁乎羣倫貞元十年冬繇諸侯部從事賢良對策厯左右諫列儀曹考功郎十八年實受斯命類能故也于是用賢明忠恕循理官業程品具舉尤違自絶然后以之質于冡宰小宰罷遣者不讟受祿者不誣恢恢然投其虛而铓刃不頓君子以?中之道為折中矣昔春秋書士縠曰堪其事也魯語曰署所以朝夕防君命也今因官署而舉事任春秋邱明之志也至若龍朔咸亨改復之說此皆不書

    監祭使壁記        栁宗元

    禮檀弓曰祭禮與其敬不足而禮有余也不若禮不足而敬有余也是必禮與敬皆足而后祭之義行焉唐開元禮凡大祠若干中祠若干咸以御史監祠祠官有不如儀者以聞其刻印移書則曰監祭使寳應中尤異其禮更號祠祭使俄復其初又凡制供祠之吏雖當齋戒得以決罰由是禮與敬無不足者圣人之于祭祀非必神之也蓋亦附之教焉事于天地者示有尊也不肅則無以教敬事于宗廟者示廣孝也不肅則無以教愛事于有功烈者示報德也不肅則無以勸善凡肅之道自法制始奉法守制由御史出者也故將有事焉則祠部上其日吏部上其官奉制書以來告然后頒于有司以謹百事太常修其禮光祿合其物百工之役先一日咸至于祠而考閱焉御史防公卿有司執簡而臨之故其粢盛牲牢酒醴菜果之饌必實于庖廚鐘鼓笙竽琴瑟戞擊之樂簨簴綴兆之數必具于庭內樽彞罍洗爼豆醆斚之器必絜于壇堂之上奉奠之士贊禮之童樂工舞師洎執役而衛者咸引數其實設棰樸于堂下以修官刑而羣吏莫敢不備物羅奏牘于幾上以嚴天憲而眾官莫敢不盡誠而祭之日先升立于西階之上以待卒事其禮之周旋樂之節奏必周知之退而視其燔燎瘞埋終之以敬也居常則飭四方祀貢之物以時登于王府服器之修具祠宇之繕理牛羊毛滌之節三官御廩之實畢傋而聽命焉舊以監察御史長居是職貞元十九年十二月御史多闕予班在三人之下進而領焉明年中山劉禹錫始復舊制由禮與敬以臨其人而官事益理制令有不宜于時者必復于上革而正之于是始為記求簿書得為是職者若干為書記

    秘書郎壁記        權德輿

    按六典秘書郎四人從六品上分掌四部書以甲乙丙丁為之目昔漢武帝聚天下文籍于庫內謂之中秘書魏晉之際秘書與中書或分或合故云職近日月宜居三臺之上丞郎之任與南宮相亞厯代辨論與時輕重國初思漢廷延閣之制薄江左貴游之選始以岑江陵虞永興褚河南迭為之厥后彬彬多文學之士然則先王之法志官師之訓典九流百氏如貫珠然學與仕皆優而還相為用者其在茲乎今年春滎陽鄭君具瞻自涇陽尉承詔授任鄭君質重而有敏行坦夷而含明識且今中書相君之令弟也方以結綬滿嵗調于選部言吏資者積三遷而后至今超居之有以見擇賢審官與怡怡綽綽之道為盡美矣在晉鄭黙領中外三閣始刪煩文而朱紫不雜開元初君之王考潁川府君叔祖刑部府君皆繇禮官博士繼登其任諸父諸兄或解巾以司讎校或決科而登館殿含章筮仕多在于斯猶桓公武公之代為卿士蓋善于其職而宜之義也謂鄙人嘗學舊史能知書府官業之所繇是俾編次郎位彰施屋壁時貞元庚辰嵗秋七月記

    四門助教壁記       栁宗元

    周人置虞庠于四郊以養國老教胄子祭統曰天子設四學蓋其制也易傳太初篇曰天子旦入東學晝入南學夕入西學暮入北學蔡邕引之以定明堂之位焉大戴禮保傅篇曰帝入東學以貴仁入南學以貴德入西學以貴義入北學以尊爵賈生述之以明太子之教焉故曰為大教之官而四學具焉參明堂之政原大教之極其建置之道?也后魏太和中立學于四門置助教二十人隋氏始于國子而降置五人皇朝始合于太學又省至三人贠位彌簡其官尤難非有儒之通者不列也四門學之制掌國之上士中士下士凢三等侯伯子男凢四等其子孫之為胄子者及庶士庶人之子為俊士者使執其業而居其次就師儒之官而考正焉助教之職佐博士以掌鼓篋榎楚之政分其人而教育之其有通經力學者必于嵗之杪升于禮部聽簡試焉課生徒之進退必酌于中道非博雅莊敬之流固不得臨于是故有去而升于朝者賀秘書由是為博士為散騎由是為左拾遺舊制與拾遺為八品清官故必以名實者居于其位貞元中王化既成經籍少聞有司命太學之官頗以為易専名譽好文章者咸恥為學官至是河東栁立始以前進士求署茲職天水武儒衡閩中歐陽詹又繼之是嵗四門助教凢三人皆文士京師以為異余與立同祖于方輿公與武公同升于禮部與歐陽生同志于文四門助教署未嘗紀前人名氏余故為之記而由夫三子者始乎爾

    國學新修五經壁記     劉禹錫

    初大厯中名儒張防為國子司業始詳定五經書于論堂東西廂之壁辨齊魯之音取其宜考古今之文取其正繇是諸生之師心曲學偏聽臆說咸束而歸于大同掲掲高懸積六十載崩剝汚蔑泯然不鮮今天子尚文章尊典籍于苑囿不加尺椽而成均以治國學上言遽賜千萬時祭酒皥實尸之博士公肅實佐之國庠重嚴過者必軾遂以羨贏再新壁書懲前土涂不克以夀乃折堅木負墉而比之其制如版牘而高廣其平如粉澤而絜滑背施隂闗使眾如一附離之際無跡而尋堂皇靚深兩屋相照申命國子能通法書者分章揆日懸其業而繕冩焉筆削既成讎校既精白黑彬班了然飛動以防來求煥若星辰以敬來趨肅如神明以疑來質決若蓍蔡由京師而風天下覃及九譯咸知宗師非止服縫掖者鉆仰而已于是學官陳師正等暨生徒凡四百二十有八人請金石刻且歌曰我有學宇既傾而成之我有壁經既昧而明之孰規模之孰發揮之祭酒維齊博士維韋俾我學徒?詠以時切切祁祁不遨不嬉庶乎遒人來采我詩時余為禮部郎凡瞽宗之事得以開決故書之以移史官宜附于文志

    問國庠記         舒元輿

    先王建太學法以教國胄子欲敺人歸義府也故設官區掌嚴大其事明公侯卿大夫必由是而出某既求善藝于闕下謂今之太學猶古之太學將欲觀焉自以為下土小儒未嘗覩天子庠序欲往時先三日齋沐而后行行及門下脫蓋下車循墻而趨請于謁者曰吾欲觀禮于太學將每事問之于子可乎謁者許諾遂前導之初過于朱門門闔沈沈問曰此魯圣人之宮也遂拜之次至于西有高門門中有廈屋問之曰此論堂也予懼其鴻學方諭不敢入導者曰此無人乃虛堂爾予感之遂入見庭廣數畆盡墾為圃矣心益惑復問導者曰此老圃不宅子安得欺我邪導者曰此積年無儒論故庭化為廢地乆為官于此者圃之非圃所宅也循廊升堂堂中無機榻有苔草沒地予立其上凄慘滿眼大不稱向之意復為導者引又至一門問之曰此國子館也入其門其庭其堂如入論堂俄又厯至三館門問之曰廣文也太學也四門也入其門其庭其堂如國子其生徒去圣人之奧如堂館之蕪嗟乎詩書禮樂國之洪源也濬其源天下可以光潤窒其源天下為之顦顇故唐堯知其如此亦先命廷臣典三禮教胄子誕敷文德于天下天下之屋皆可封及夏殷時其孟也則必濬之其季也則皆自窒之自窒之時天下之屋皆可誅至周室有文武周公防興而作復唐虞之道行七八百年而付仲尼承之孜孜日夜席不敢暖祖述之憲章之發于鄒魯張于洙泗上摩躪三光下垂之無窮其徒有入室者升堂者及門者散滿天下雖丁周季而天下奸臣賊子猶解曰周孔之教不敢妄動以此則文之教豈可須臾弛邪至嬴政犯之窒其源源未絶而已自絶于天下矣漢初才息干戈復濬其源而后生公孫?倪寛卜式之徒并出維持戰爭之漢二百年間無所失墜皆周公仲尼之力也國家用干戈取天下其道正于漢氏及辟儒宮立素王祠設學官命生徒崇盛館宇固亦不下漢氏然自冦生幽陵軍旅之事始勝爼豆故太學之道不得不衰涼今皇帝傳大寳七祀生獻呉濞蜀禪于郊廟梟夏逆首殛潞奸師防魏世家此用兩階之舞可謂至矣今溟澥無波兵器可以防之虎皮矣乃大修周公仲尼之道之時也而太學且猶衰涼之若此豈非有司之不供職邪羣公卿士之不留意邪不然何使巍巍國庠寂寞不聞回也賜也說釋道義之聲雖館宇云合鞠為荒圃可謂大國虛設以自欺也愚甚不取且懼周公仲尼之道沒墜于泉遂記其所荒之大畧以喻有司

    唐文粹巻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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