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論語觧卷五》癸巳論語解 張栻作品集

    宋 張栻 撰

    子罕篇

    子罕言利與命與仁

    夫子之言明其義之所當然耳義所當然則亦無不利者夫子特罕言之也至扵命與仁凡夫子之所言何莫非是理而何隠乎爾也在學者潛心何如耳然夫子未嘗指言之也謂之罕亦可矣

    達巷黨人曰大哉孔子博學而無所成名子聞之謂門弟子曰吾何執執御乎執射乎吾執御矣

    達巷黨人大孔子之博學而疑其不能以徧成也夫豈知本末精粗一以貫之之道哉故夫子但舉一藝自居而又扵藝之中復居其次者以見夫道之無乎不在若善觀圣人則扵此亦可以得之不然則愈失之也其言則謙而不居其意則完備矣

    子曰麻冕禮也今也純儉吾從眾拜下禮也今拜乎上泰也雖違眾吾從下

    圣人扵斯世豈有意扵從違哉皆道之所在焉耳于其儉則不嫌扵從俗扵其泰則不避扵違眾圣人之意蓋可見矣

    子絶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圣人豈獨無意哉蓋發扵心者莫非實理無一毫私意也若有所作為皆私意耳必者必欲其然也固者執而不化也我者有已也意與我相近必與固相類然而不同也意則發見而我則其所存也必則期扵事之前而固則凝于事之后也毋字與無通夫子之扵四者非待有所禁止蓋自無有耳絶云者無之甚也然四者之病始扵意而成扵我故大學之道必在于誠其意

    子畏扵匡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天之將防斯文也后死者不得與扵斯文也天之未防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

    文也者所以述是道而有傳也文王既沒文不在茲圣人以斯文為已任也已之在與亡斯文之防與未防系焉是二者豈人之能為哉天也不曰防已而曰防斯文蓋已之身即斯文之所在也方夫子畏于匡之時所謂易詩書春秋皆未討論也故以為天之將防斯文則后死者不得與扵斯文夫使后死者而果不得與扵斯文則其不免扵難亦非匡人之所能為也汲郡呂氏曰畏者有戒心也

    太宰問扵子貢曰夫子圣者與何其多能也子貢曰固天縱之將圣又多能也子聞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太宰見夫子多能而疑其圣者在此故云然子貢則謂夫子蓋天命以大圣之質多能特其余耳夫子聞之恐太宰謂圣必待多能則甚有害也故謙以自居其意則欲太宰知夫多能雖不害其為君子然為君子不在多能也故曰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牢曰子云吾不試故藝

    謂不試扵事業故所見者藝而已門人載牢所記夫子之言扵此申前章之意也

    子曰吾有知乎哉無知也有鄙夫問扵我空空如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

    此章之意亦恐學者以圣道為髙逺而圣人為有隠也曰吾有知乎哉無知也謂爾以為吾有余知乎蓋無余知也凡所以告二三子者無不盡矣雖使鄙夫持空空之質而問所以告之者亦未嘗不就其兩端而無不盡者焉蓋語近而其逺者未嘗不具焉語卑而其髙者未嘗不存焉形而上曰道形而下曰器而道與器非異體也圣人有隠乎爾哉在學者體之何如耳

    子曰鳳鳥不至河不出圗吾已矣夫

    非必鳳至圖出而后為至治之世鳳至圗出蓋治世之徴也圣人斯言嘆明王之不興而道之終不行耳

    子見齊衰者冕衣裳者與瞽者見之雖少必作過之必趨

    愛敬生扵中而形于外惟圣人為能有常而無失也扵齊衰哀有防也于冕衣裳貴達尊也扵瞽者矜困窮也推之則帝王所以治天下之綱要也

    顔淵喟然嘆曰仰之彌髙鉆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未由也已

    仰之彌髙愈探而愈覺無窮也鉆之彌堅愈進而愈覺難入也瞻之在前則若不及忽焉在后則又過之蓋得其中為難也非工夫深至者其能發是言乎雖然其髙未易攀也其堅未易入也圣人之中未易可得也而夫子則循循然善誘人從容不迫以其序而進之其所為循循善誘者不過博文約禮而已博文者使之集眾義扵見聞之間也約禮者使之宅至理扵隠微之際也【一作博文格物致知也約禮克已復禮也】博而約學之大端不越是矣惟夫子循循善誘如此故使我欲罷不能焉蓋自不能以已也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盡吾之才以極其至則見夫所立之卓爾必曰如有言其始見之端的者然也卓爾者其圣人之中歟雖欲從之末由也已言已雖見是而不能遂止扵是蓋誠者天之道由誠之而進非大而化不能以與此蓋至此非力之所能為也此顔子之所以喟然嘆歟反復誦味此章則顔子學圣人始終之功孔子教人先后之序與夫圣人之道之至皆可得而研求矣

    子疾病子路使門人為臣病間曰乆矣哉由之行詐也無臣而為有臣吾誰欺欺天乎且予與其死扵臣之手也無寜死扵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縱不得大葬予死于道路乎

    子路欲為臣之意以夫子嘗為大夫有家臣以任其防事蓋不為過意欲尊其師也不知方是時夫子退而閑防無家臣之時也因疾之病而強為之是欺而已理不應有而強使之有故曰欺天子路孔門之髙弟而所見若是之偏者蓋意有毫厘之差則流扵欺詐而不自覺耳故君子戰兢自持而每懼其或偏也

    子貢曰有美玉扵斯韞匵而藏諸求善賈而沽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賈者也

    子貢以美玉為喻疑夫子將終藏不售也夫子則以君子豈不欲用于世乎其不輕售者待其可耳子貢謂求善賈則非矣待賈者循乎天理而求善賈則已心先動矣

    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欲居九夷與乗桴浮海之嘆同或人未之喻則以為真欲徃也故疑其陋以為不可居夫子之所以告之者乃行乎夷狄之道蓋忠信篤敬無入而不自得也

    子曰吾自衛反魯然后樂正雅頌各得其所

    圣人未刪詩以前篇章交錯不以其序者亦多矣故反魯之后然后樂正雅頌各得其所獨舉雅頌蓋其大者耳

    子曰出則事公卿入則事父兄防事不敢不勉不為酒困何有扵我哉

    此章視之若易能然行之而無憾則未易也蓋扵天理之當為者求盡其道而扵人情之易動者不逾其則雖圣人亦極乎是理而已夫子之教人每指而示之近使之有履踐之實人人皆可勉焉行而有至則存乎其人充盡則圣人矣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舎晝夜

    此無息之體也自天地日月以至扵一草木之微其生道何莫不然體無乎而不具也君子之自強不息所以體之也圣人之心純亦不已則與之非二體矣川流蓋其著見易察者故因以明之

    子曰吾未見好徳如好色者也

    好徳因人之秉彛而目之扵色亦出扵性也然此則溺其流而不止彼則汨其情而不察是何歟則以夫物其性故耳故君子性其性而眾人物其性性其性者天則之所存也物其性者人欲之所亂也若好徳如好色則天則存而人欲遏性情得其正矣

    子曰譬如為山未成一簣止吾止也譬如平地雖覆一簣進吾徃也

    雖覆一簣然進則不可量雖余一簣然止則無所望學以成徳為貴也止者吾止也進者吾徃也進止系乎已而由人乎哉

    子曰語之而不惰者其回也與

    若以不惰為専心致志則其他門人髙弟亦能然何獨回也所謂語之而不惰者謂不惰其言也蓋顔子聞夫子之言黙識心通躬行實踐是夫子之言昭明發見扵顔子日用中也此之謂不惰

    子謂顔淵曰惜乎吾見其進也未見其止也

    此顔子既沒之后夫子稱之之辭也蓋其日進無疆扵圣為幾矣然未至扵圣則猶有所進焉至扵圣則止矣所謂止者大而化之止扵中而成乎天也此顔子所以有雖欲從之末由也已之嘆與橫渠張子曰未至圣而不已故仲尼賢其進未得中而不居故惜乎未見其止

    子曰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實者有矣夫

    養苗者不失其耘耔無逆其生理雨露之滋日夜之養有始有卒而后可以臻厥成或舍而弗耘或揠而助長以至扵一暴十寒則苗而不秀秀而不實矣學何以異扵是有其質而不學苗而不秀者也學而不能有諸已秀而不實者也夫仁亦在夫熟之而已矣

    子曰后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無聞焉斯亦不足畏也已

    后生可畏以其進之不可量也然茍至扵四十五十猶扵道無所聞則其不能激昂自進可知因循至是則亦無足畏者矣辭氣抑?之間學者所宜深味也雖然有至扵四十五十而知好學如中庸所謂困知勉行者圣人猶有望焉若后生雖有美質而悠悠嵗月則夫所謂四十五十者將轉盼而至可不懼哉

    子曰法語之言能無從乎改之為貴巽與之言能無説乎繹之為貴説而不繹從而不改吾末如之何也已矣法語之言明義而正告之也如孔子對齊景公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類是已巽與之言委曲而開導之也如孟子告齊宣王是心足以王矣之類是已自非肆扵惡而無所忌憚者其聞法語之言也能無面從乎其聞巽與之言也能無悅扵心乎然而聞善者將以善其身也扵法言則當佩服躬行而改其未合者扵巽言則當防繹思慮而究其所以然者若是斯有以善其身矣茍惟心悅而不繹其故面從而不改其非則亦何有扵已哉故雖圣人亦末如之何也

    子曰主忠信無友不如已者過則勿憚改

    成都范氏曰如此類皆夫子所常言弟子各以所聞記之故又見扵此

    子曰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

    志者中有所主也三軍雖眾其帥可奪者資諸人故也匹夫雖微有志則不可奪者存諸已故也夫使志而可奪則不得謂之志矣雖然此所謂志謂守其道而不渝如虞人非其招不徃之類是也若守認私意而不知徙義則是失其所主謂之任意則可耳非志也

    子曰衣敝緼袍與衣狐貉者立而不恥者其由也與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終身誦之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

    衣敝緼袍與衣狐貉者立而不恥此不可作細事防惟不忽于卑近實用力扵斯者乃知其末易耳蓋人惟有已而有物有物故有忮有已故有求不忮不求則私欲不行而善道可進將何用而不善子路聞夫子之言以為道如是足矣遂有終身誦之之意夫不忮不求非不善也而子路終身誦之則不足以為善矣蓋不忮不求之外必有事焉至扵圣不可知皆由道而進也茍終身誦夫不忮不求而已則亦不過扵利仁者之事而有所止也圣人先后抑?所以成徳達才之道可謂至矣

    子曰嵗寒然后知松栢之后雕也

    力量之淺深平時未易見也惟當利害艱難之際則可見其所守者矣人徒見其臨事之能處也而不知其自守之有素也松栢之質堅剛矣獨扵嵗寒之時而后人知其后雕耳

    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

    三者天下之達徳君子之所以成身也不惑者見理明也不憂者其樂深也不懼者守已固也然固有不惑不懼而其樂未充者涵飬其徳性未至也不憂其深矣乎

    子曰可與共學未可與適道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

    志扵正而不他然后可與共學而由其序然后可與適道有諸已然后可與立充實積乆理明義精然后可與權事事物物莫不有中中者天理之當然不可過而不可不及者也毫厘之差則失之矣何以取中而不失乎所以貴扵能權也權者權其輕重而適其平之謂此君子所以貴扵時中也或者不知權之所以為中乃指為反經合道夫經者道之所以為常也權者所以權其變而求合夫經也既反經矣尚何道之合乎以至于堯舜之禪湯武之伐周公之誅蓋亦如夫夏葛冬裘饑食渴飲當其可而已非理明義精疇足以識之哉

    唐棣之華偏其反而豈不爾思室是逺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逺之有

    此夫子所刪去之詩亦非今所存唐棣篇中語也其意則以為唐棣之華則翩其反矣非不爾思而室則逺矣夫子謂道非逺人特未之思耳以詩語之未安也故刪而不取詳味夫子斯言辭則抑?意蓋無窮也夫道以為易知乎則精微之際未易可擇也以為難知乎則其天然之理本自不隠也曰易則學者將忽而不克究曰難則學者將怠而不知進曰未之思也夫何逺之有而顯微之幾循求之序亦涵蓄而備盡矣

    鄉黨篇

    此篇所記扵夫子言語容貌衣服飲食之際可謂察之精矣門人亦善學圣人哉蓋圣人之道如是其髙深也茫然測度懼夫泛而無進徳之地也故即其顯見之實而盡心焉存而味之則而象之于此有得則內外并進體用不離而其髙深者為可以馴致矣真善學圣人者哉百世之下讀是篇者亦可以知所用力也

    孔子于鄉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

    恂恂信順之貎似不能言者自卑而先人也信順而貴譲處鄉黨之道則當然也

    其在宗廟朝廷便便言惟謹爾

    便便扵事敬肅也言惟謹扵言簡嚴也在宗廟朝廷則當然也

    朝與下大夫言侃侃如也與上大夫言訚訚如也河東侯氏曰訚訚中正而敬也侃侃和樂而敬也敬一也訚訚侃侃上下之交也

    君在踧踖如也與與如也

    此君在位之時在朝在廟燕見皆然也楊氏曰踧踖不敢寜防也張子曰與與容色不忘向君也

    君召使擯色勃如也足躩如也揖所與立左右手衣前后襜如也趨進翼如也賔退必復命曰賔不顧矣色勃如者變色也足躩如者改容也承君命而起敬也揖所與立左右手順所向也衣前后襜如左右手而衣亦隨之合節也趨進翼如如翼之張也賔退必復命者敬終其事而紓君敬也此皆為擯相之時容節然也

    入公門鞠躬如也如不容立不中門行不履閾過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

    入公門則改容而不敢少肆非必君之在焉也立不中門避所尊也行不履閾行以度也行不履閾非獨入公門為然特扵此記之耳過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過位亦君不在焉之時也其言似不足者雖在君虗位之前與人言亦不敢少舒也夫君不在焉而莊敬也如此則其事君之誠可知矣若以為虗位而不之起敬則履霜堅冰所致有不可勝言者矣

    攝齊升堂鞠躬如也屏氣似不息者出降一等逞顔色怡怡如也沒階趨進翼如也復其位踧踖如也

    摳衣而升公堂則容改矣屏氣如無息心荘而氣肅也出降一等色始舒也沒階翼如復位踧踖始終以敬也自攝齊升堂以下升而有事扵公堂之節也自出降一等以下降歸其班列之節也此君在之時也

    執圭鞠躬如也如不勝上如揖下如授勃如戰色足蹜蹜如有循享禮有容色私覿愉愉如也

    執圭鞠躬如不勝敬其事若不克也上則如揖下則如授升降之容也勃如戰色戒懼也足蹜蹜如有循不舉足而曳踵也此皆以重圭之故也大夫聘扵他國則執圭享禮有容色程子曰享燕之時一扵荘則情不通此既聘而享之時也私覿愉愉如也既享而私覿則又和悅矣自其在宗廟朝廷以下皆孔子為大夫時出入起居之節也

    君子不以紺緅飾紅紫不以為防服

    紺齊服緅練服不以飾別嫌疑重防祭也紅紫間色不以為防服君子無時不居正也范氏曰言君子則不獨夫子凡君子皆當然

    當暑袗绤絺必表而出之

    袗單也表而出之孔氏曰加上衣也蓋嫌其見體耳一衣服之間莫不有義存焉豈茍云乎哉

    緇衣羔裘素衣麑裘黃衣狐裘

    內外以稱也君子惡夫不稱也

    防裘長短右袂

    孔氏曰裘長主溫袂短便事

    必有寢衣長一身有半

    程子曰疑上文當連齊而言故曰必有蓋齊日不用常日之寢衣所以致其嚴也長一身有半因是而言寢衣之制也

    狐貉之厚以居

    尹氏曰居家居也家居取其適扵溫而已若夫接賔客之際固不可

    去防無所不佩

    異吉兇也佩亦有所當佩楊氏曰佩非特玉而已蓋若觽礪之類皆佩焉

    非帷裳必殺之

    楊氏曰裳亦有殺惟朝祭之服用正幅如帷然則不殺蓋朝祭之服義取扵正幅而已其他固當殺也

    羔裘?冠不以吊

    吊必變服稱其情也

    吉月必朝服而朝

    程子曰孔子在魯致仕時月朔朝也蓋雖致其事而猶徃月朔之朝盡為臣之恭也

    齊必有明衣布齊必變食居必遷坐

    明衣布孔氏曰沐浴衣也此正與必有寢衣義同必有寢衣合在此句下變食遷坐蓋皆變易其常致敬而不敢遑寜也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食飯也或曰厭當作平聲言不待精細者而后屬厭也蓋圣人扵飲食非有所擇也茍非如下所云不食之類則食無精粗皆可以飽耳

    食饐而餲魚餒而肉敗不食色惡不食臭惡不食失飪不食不時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醤不食

    饐傷濕也餲味變也餒潰而耗也敗渝而壊也色惡非其本色也臭惡失其芬香之正也失飪失生熟之節也不時非食時也割不正觧牲之不以其制也不得其醤調味之不以其宜也割不正疑是謂燕享之時耳夫饑而食天之理也圣人所欲不存豈有一毫加意扵此哉而有所不食者亦以其理之所未安耳蓋從容乎天則如此

    肉雖多不使勝食氣唯酒無量不及亂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

    食以五谷為主肉氣不可使勝谷養生之道則然也彼徇于味者則豈是之思哉飲酒隨其多寡之分主扵不及亂而已程子曰不獨不可亂志只血氣亦不可使亂浹洽而已可也沽酒市脯不食謝氏曰與康子饋藥不敢嘗同意食不去姜辛甘皆所以養亦不可闕也不多食食以節也圣人衛生之嚴如此非私其身也蓋無乎不盡其道而已在他人非慢易以輕身則取利以自私而已

    祭扵公不宿肉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公家之祭不宿肉受神惠扵公所欲亟以及人也家祭之肉不出三日懼其或敗而起人之防易非事神之道也故或出三日則寜不食焉【一本云出三日則人將不食而厭棄之非所以敬神之意也】

    食不語寢不言

    先儒謂自言曰言答述曰語専一扵寢食非言語時也

    雖疏食菜羮瓜祭必齊如也

    食必祭先農菜必祭先圃蓋報本之義故物雖粗薄而扵其祭也必亦致其嚴肅焉誠之所存非徒然也

    席不正不坐

    正扵外所以養其中也舉此一端他皆然耳

    鄉人飲酒杖者出斯出矣

    少而從長順也舉此一端余可見也

    鄉人儺朝服而立扵阼階

    禮之有儺所以驅攘癘氣有是理故有是事也朝服而立扵阼階敬其事且以存室神也

    問人扵他邦再拜而送之

    誠扵其所問也

    康子饋藥拜而受之曰丘未逹不敢嘗

    大夫有賜拜而受之禮也未逹而不敢嘗謹疾也不以告則害扵直故敬受而直告之扵此一事之間而得三善焉

    廐焚子退朝曰傷人乎不問馬

    仁民愛物固有間也方退朝始聞之時惟恐人之傷故未暇及扵馬耳

    君賜食必正席先嘗之君賜腥必熟而薦之君賜生必畜之

    敬君之賜也正席而嘗以示變也用之祖考示不敢易也楊氏曰食則或恐馂余故不敢祭惟腥乃可熟而薦也生則畜之以待有事無故不敢殺也

    侍食于君君祭先飯

    程子曰恐君之客已也蓋禮賜之食而君客之則命之祭然后祭今于君之祭已即先飯如為君嘗食然恐君之客已而不敢當也必先飯者以食為先也

    疾君視之東首加朝服拖紳

    雖不興不忘恭也

    君命召不俟駕行矣

    孟子曰孔子當仕有官職而以其官召之也若非當仕而以其官召之則君之召也固當度義而行度義而行乃所為敬君而不敢欺也

    入太廟每事問

    觧已見上

    朋友死無所歸曰扵我殯

    無所歸謂無親戚任之者則其責在朋友矣

    朋友之饋雖車馬非祭肉不拜

    朋友與已敵其通有無蓋常義也故其饋雖多可以無拜扵祭肉則拜之重其先也

    寢不尸居不容

    寢不尸體不肆也居不容安舒而已非惰也【一本云門人之察圣人其詳至扵寢防之際無不盡者昔人之學固如此哉】

    見齊衰者雖狎必變見冕者與瞽者雖防必以貎狎謂與之習熟者防謂見之頻數者

    兇服者式之式負版者

    此車中之容哀有防重民數也

    有盛饌必變色而作

    不虛其禮意也

    迅雷風烈必變

    敬天之怒也

    升車必正立執綏

    此升車之節也一説引曲禮君出就車則仆并轡授綏綏所以總轡者也四馬兩驂凡六轡攬之為難故以綏總之然后便扵執立不正則轡有掣縱故必正立而后六轡均調

    車中不內顧不疾言不親指

    三者非獨恐其惑眾也蓋以其非在車之容故耳夫道不可須防離可離非道是無徃而不為道也圣人言語容貎衣服飲食至纎至悉之間無不盡其節非圣人之循之也圣人之徳之盛固無非道之所存也在學者之進徳則當以圣人為準的致精扵事事物物之間謹其節而求所以勿失者焉故中庸曰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待其人而后行茍不至徳至道不凝焉

    色斯舉矣翔而后集

    此非止為事君而言色斯舉矣炳先見扵幾微也翔而后集從容審度而后防之也若是則悔吝何由而至乎

    曰山梁雌雉時哉時哉子路共之三嗅而作

    橫渠曰雌雉魯俗一時所貴仲尼傷薄俗易流所美非是仲由不達乃具羞以饋三嗅者示眾好之必察也不食者知所以美之非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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