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補遺卷第三》小腆紀傳 徐鼒作品集

    男承禮謹譔

    列傳

    儒林

    刁包 高世泰(顧樞、嚴瑴、施璜、汪璲) 張夏 沈國模(施博、史孝咸、管宗圣、邵曾可) 王朝式 謝文洊(宋之盛、章慥)盛敬 朱用純 李生光 汪佑 劉原淥 胡承諾 張岱 毛干干

     刁包高世泰(顧樞、嚴瑴、施璜、汪璲)

    張夏沈國模(施博、史孝咸、管宗圣、邵曾可)

    王朝式謝文洊(宋之盛、章慥)盛敬朱用純

    李生光汪佑劉原淥胡承諾張岱毛干干

    刁包字蒙吉,晚號用六居士;祁州人。天啟丁卯(一六二七)舉人。敦尚質行,力以斯文為巳任。于城隅辟地,為齋曰「潛室」、亭曰「肥遯」;日閉戶讀書其中。

    崇禎季年,流賊犯州城,包毀家倡眾誓固守,城得不破。時有二珰主兵事,探卒報賊勢張甚;二珰怒其惑眾,將斬之。包厲聲曰:『必殺彼,請先殺包』!乃止。二珰相謂曰:『使若居官,其不為楊、左乎』?賊既去,載送流民,全活甚眾。既聞京師陷,設烈皇帝主,服斬衰,朝夕哭臨。賊迫授偽職,包以死拒,幾及于難;會賊敗,得解。我朝定鼎,遂不仕;日取宋、元諸儒書反復尋究。其學以謹言行為要,以程、朱為宗。初,從孫奇逢聞「良知」之學;既讀高攀龍書,喜曰:『不讀此,幾虛過一生』!設攀龍主事之。偶有過舉,必展謁悔謝。其勇于自克如此。嘗曰:『為蓋世豪杰易、為慊心圣賢難』。又謂『「易」之為書,教人趨吉避兇,言趨正避邪也;以為趨福避禍,舛已甚矣』!父歿,三日勺水不入口,須發盡白;杖而后起。年六十七,以居母憂,哀毀致疾。將卒,問家事,不答;徐曰:『吾胸中無一事;行矣』!遂瞑。學者私謚文孝先生。所著有「易酌」、「四書翊注」、「斯文正統辨」、「道錄」、「潛室札記」、「用六集」諸書。

    高世泰字匯旃,無錫人;都御史攀龍從子也。少侍攀龍講席,篤守家學。

    晚年,以東林先緒為己任,葺道南祠、麗澤堂于梁溪,與從子愈等講習其中。祁州刁包往返論學,尤莫逆;有「南梁北祁」之目。歙人汪學圣者,所學近禪;既至梁溪,乃大悟前失。其同里施璜、汪璲、吳慎、汪知默、陳二典、胡■〈棩,去木〉、汪佑、朱宏輩方講朱子之學于紫陽書院,因學圣以問業東林,志相得;乃作「紫陽通志錄」。世泰,國變后卒。所著「五朝三楚文獻錄」,甚該究。

    顧樞字所止,無錫人;光錄少卿憲成孫也。天啟中舉人。少從高攀龍講性命之學,邃于「易」。晚作「易稿」,折衷至當。嘗曰:『吾祖于「易」最精,獨無著述;小子可妄穿鑿乎』?其論儒,則服膺薛、胡,而謂陳、王不免差失。又謂『祖憲成主「無欲」、師攀龍主「格物」,并直接宋儒』。時人服其議論醇正。國變后,韜形遁跡,不入城市、不赴講會,以老病終。

    嚴瑴字佩之,無錫諸生。篤學好古,潛心于「易」、「春秋」。嘗課其弟;榖曰:『讀書以明道也。吾自得高子遺書,所學乃有歸宿』。既與同志講道東林,高世泰推為主席。重修道南祠,輯「忠憲年譜」、「高子節要」、「東林書院志」諸書。國變后,屏跡不出。學使慕其名,貽以額曰「力抉正學」;終不一報謁也。著有「生軒易說」、「易同」、「春秋論」、「春秋集說」、「尚書講義」、「四書講義」、「生軒存稿」。

    施璜字虹玉,休寧人。少應郡試,見鄉先生講學紫陽,瞿然曰:『學者當如是矣』!遂棄舉業,發憤自力于躬行。每會講,先一日齋宿,務設誠以感人。已而游梁溪,事高世泰。將歸,與世泰期某年月日當赴講。及期,世泰設榻以待;或曰:『千里之期,能必信乎』?世泰曰:『施生,篤行君子也;如不信者,吾不復交天下士矣』。言未既,璜已挈子擔囊至矣。著「思誠錄」、「小學近思錄發明」行于世。

    汪璲字文儀,休寧人。年十六,即手錄先儒書,昕夕省覽。既長,篤于躬行,言動必秉成法。所著書甚具,一以洛、閩為宗;其「讀易質疑」尤見推于時。卒年七十四。

    張夏字秋紹,無錫人。初受業于馬世奇之門,已而入東林書院。其為學先經后史,博覽強記而歸本自治。高世泰既歿,學者推夏主講席;我巡撫湯斌嘗延至蘇州學宮講「孝經」、「小學」。退而著「孝經講義」、「小學瀹注」及「洛閩源流錄」,隱居菰川之上。年八十余卒。

    沈國模字求如,余姚諸生。嘗入劉宗周證人社;歸,辟姚江書院,以明道為己任,與史孝咸、管宗圣輩申明「良知」之學。其學或以為近禪,而言行敦潔,較然不欺其志;故推醇儒。山陰祁彪佳與國模善。彪佳以御史出按江東,一日杖殺巨憝數人;會國模至,欣然以告。國模字彪佳曰:『世培!亦曾聞曾子云「哀矜弗喜」乎』?彪佳后嘗語人:『吾每慮囚,必念求如;恐倉卒喜怒過當也』!

    南都亡;聞宗周絕粒死,哭之慟;而講學益勤。丙申(一六五六)卒,年八十二。

    施博字約庵,嘉興人。研精理學,以知明處當為獨慎切要功夫。興余姚黃宗羲善,有往復論學書;嘗曰:『劉山吾師乎!然未嘗執贄其門也』。乙酉(一六四五)后,寓東塔寺,終身儒冠博袖。晚乃講學放鶴洲,引接后進。有舉成、弘名臣諸奏疏請正者;博即下拜曰:『樸老衰愚,無志當世。君能為世道留意,追蹤前賢,甚善;幸厚自愛』!蓋其故國之思,耿耿不忘也。

    史孝咸字子虛,余姚人。繼沈國模主姚江書院;嘗曰:『空談易,對境難;于「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三語精察而力行之,其庶幾乎』!家貧,日食一粥,泊如也。己亥(一六五九)卒,年七十八。

    管宗圣字霞標,余姚人。為人孝友忠亮,強氣自克,言動必準于禮;鄉人化之。孫礦始與宗圣為文字交;既從講圣學,喟然曰:『向嗜讀「左」、「國」、秦漢百家,先生為我洗盡矣』!礦,世所稱月峰先生也。

    邵曾可字子唯,余姚人。姚江書院之立也,人頗迂笑之;曾可厲色曰:『不如是,便虛度此生』!遂往學。同儕請業多辨難,曾可獨默然竟日。初以「主敬」為學,后專提「致知」。師事史孝咸甚謹;晨走十余里,叩床下問疾,不食而返。月余,亦病卒;年五十一。

    王朝式字金如,山陰人;沈國模弟子也。嘗入證人社;劉宗周主「誠意」,朝式守「致知」。曰:『學不從良知入,必有誠非所誠之蔽』。宗周稱其『志愿大而骨力堅,所成就未可量』!崇禎末,浙中大饑;朝式倡賑粟,全活甚眾。時天下大亂,將走四方求奇杰士,謀治安戰守策;不果行。國變后,旋卒;年三十八。

    謝文洊字約齋,南豐人。少補諸生;見天下方亂,慨然有出世志。入廣昌之香山,辟精廬,誦佛經。既讀龍溪王氏書,服之;復讀王陽明書,遂與同里邵睿明、李萼林講陽明之學;年四十矣。一日,詣新城神童峰會講;有王圣瑞者力攻陽明,文洊詰難累日,心忽動。歸取羅欽順「困知記」讀之,始一意程、朱;辟程山學舍于城西,名其堂曰「尊洛」。著「學庸切己錄」及講義數十篇,發明張子「主敬」之旨。

    時寧都易堂九子、星子髻山七子俱以文章節概名天下,而文洊獨反己闇修,務求自得。其「程山十則」,亦以躬行實踐為主。髻山宋之盛過訪,程山遂約易堂魏禧、彭任會講旬余;于是諸子皆推宗程山,謂其篤躬行、識道本。同里甘京初與為友,已而服之誠,遂師事之。

    康熙辛酉(一六八一)病,自為「墓志」;卒年六十七。所著又有「初學先言」、「大臣法則」、「左傳濟變錄」、「詩文集」諸書。

    宋之盛字未有,星子人。少孤,事兩兄如父。崇禎己卯(一六三九),舉于鄉。國變后,結廬髻山,足不入城市;以講學為己任。其學以「明道」為宗、「識仁」為要,于二氏微言奧旨皆能抉摘異同;非若世之辟異論者,舍精而攻其粗也。與謝文洊交最篤;晚讀胡居仁「居業錄」,持敬之功益密。戊申(一六六八)五月,卒。同邑有查小蘇者,亦棄諸生,山居不出;年九十而終。

    章慥字仲實,南城諸生。國變后,隱居華子岡,灌園養母。入程山學舍,與謝文洊論學,有針芥之投;文洊每心折焉。好讀史,衡論精審,發前人所未發。著「二十一史童觀集」、「閱史偶談」若干卷;魏禧稱其『發微闡幽,大有功于后學』。

    盛敬字宗傳,太倉州人。年十五,遇同里陸世儀,即甚相得;與同學者三年。厭薄聲華,不事舉子業;后罹家阨,流離播徙,去稍遠。

    至崇禎丙子(一六三六),始與世儀及陳瑚、江士韶有講學之舉。時絕學初興,慮驚世駭俗,深用韜秘;四人者風雨聯床,或橫經論難、或即事窮理,反復以求一是。甚有商榷未定,徹夜忘寢,質明而后斷;或未斷而復辨者。既而同志漸多,旬、月皆有常會;會必講貫終日。凡身心性命之奧,天文、地利、河渠、兵法之學,太極、陰陽、鬼神之秘,儒、釋之辨,經史百家之頤,罔弗根究本末;要于中正講論之樂,嘗恨古人不及見之。退則仿先儒讀書記之法,各有所錄;旬日不著錄,即互相糾以為學問進退之別。世儀所著「思辨錄」,皆十二年間俛讀仰思有所見,則疾書以自識其所得者也。顧其所紀皆隨筆,無倫次;敬與士韶乃纂輯精要,分類書之。士韶字藥園,亦太倉州人。

    朱用純字致一,昆山諸生;殉節貢生集璜子也。以父死國難,慕王裒「攀柏」之義,自號柏廬;隱居味道,不求仕進。其學確守程、朱知行并進,而一以「主敬」為程。其教學者,必先授以「小學近思錄」,繼進之以「四子書」。每歲孟春,率諸弟子行釋奠先師禮畢,講「四子書」,進止肅恭,誠意激發;興起者眾。已又患學者空言無實得,復作「輟講語」反躬自責,言尤痛切。論學未嘗持異同;曰:『知所當知、行所當行可矣』!與長洲徐枋善,屢以書問學,辨析甚至。平居動止有常,晨起謁家廟,退即莊誦「孝經」;數手書其文。教學者置義田、修墓祭。友愛諸弟,白首無間。遇事變,嶄然不撓;自言『看得天理熟,當機立應,如離弦之矢;更不疑議、更不矜張,行所無事』。

    康熙戊午(一六七八),或欲以鴻博薦;固辭,乃免。其后有司欲舉為鄉飲賓,亦弗應。戊辰(一六八八)卒,年七十二。將卒,顧門弟子曰:『學問在性命、事業在忠孝,勉之哉』!有「大學、中庸講義」及「愧訥集」;其「治家格言」,尤膾炙人口云。

    李生光字暗章,絳州人。未冠,為諸生。聞同里辛全倡學河汾,遂往受業;質疑問難無虛日。生平篤于躬行,事親至孝。

    甲申(一六四四)之變,生光北向慟哭,焚其青衿;自號「汾曲逸民」。構草堂,讀書其中。諸弟子列侍,談經課藝外,訓以二南大義、程朱微言,所成就者眾。著有「儒教辨正」、「崇正黜邪編」,凡萬余言;衛道之力甚勇。又著「正氣猶存」、「西山閣筆」、「友于集」諸書,皆直寫胸肊;以淺近語,寓覺世牖民之意。其「處子吟」曰:『東鄰有處子,夙明烈女篇。字人尚未嫁,而乃失所天。痛茲生命薄,守貞期自全;毀容絕膏沐,矢志窮益堅。愛人貴以德,姑姊莫相憐!侃辭謝媒妁,何用日諓諓』!是可以見生光之志矣。

    汪佑字啟我,號星溪;休寧人。少讀「四子書」,謂『幸生朱子之鄉,愿私淑』!以終身篤好「小學近思錄」,遵朱子半日靜坐、半日讀書法。

    崇禎末,寇事棘,著「平寇十六策」,思效伊川詣闕上書故事;以時不可為,不果上。遂隱居事親,學日進。友人楊景陶邀赴還古書院會講;佑見所講多雜陸、王之說,乃與同人發明程、朱正學。嘗曰:『有善無惡,性之體;有善有惡,情之動。知善知惡為良知,為善去惡為良能;擴而充之盡其才,窮理盡性至于命,斯為大中至正、斯為至誠旡妄。乃陽明宗旨反以無善無惡為心之體,何邪?顧端文有言:「釋氏三藏十三部五千四百八十卷,一言以蔽之曰:無善無惡」。其害可勝言哉!紫陽書院,正吾黨講學明道之壇坫也』。遂集諸子,振興紫陽大會。歲以朱子生日行釋菜禮,講學三日;一遵白鹿洞遺規,嚴斥歧趨、循正軌。蓋佑自遯世后,視富貴如浮云、避勢利如蛇蝎,格格不諧于俗者四十年;而一時同人皆知崇尚正學,則為功多矣。

    所著有「詩傳闡要」、「易傳闡要」、「禮記問答」、「禮記訂訛」、「大樂嘉成」、「四書闡要」、「四書講錄」、「五子近思錄」、「四子近思翼」、「明儒崇正錄」、「明儒通考」、「明儒性理匯編」諸書。而尤邃者,「明儒通考」一書擇精而語詳;高世泰千里借鈔,以謂『得見此書,雖瞑目而無憾』云。

    劉原淥字昆石,安邱人。生五歲,問身所從來;父奇之。十四歲而孤,事母至孝;遇難,負母逃,卒免禍。

    崇禎末,盜賊蜂起,原淥與仲兄率鄉人壘而守;閉婦女一室中,約戰敗,則火之。及賊薄壘,鄉人多死。仲兄身中九矢,斗益力,原淥從之,發數十矢,矢盡,仲兄麾之去;原淥大呼曰:『離兄一步,非死所也』!卒斬首二,賊遁,一鄉得全。亂定,盡力耕作,推膏腴與仲兄,分其余為長兄立后,贍其亡姊家;大購經史,閉關讀書。

    初閱養生家言,喜之;既讀宋儒語錄,乃篤信朱子之學,反復研究者四十余年。嘗曰:『學者「居敬、窮理」二者,皆法文王而已矣。小心翼翼,昭事上帝;「居敬」之功也。不識不知,順天之則;「窮理」之功也』。又曰:『讀書乃身上之用,而人以為紙上之用;居官乃辛苦之時,而人以為快樂之時;衰年正勤學之日,而人以為養安之日;科第本消退之根,而人以為長進之根:皆可嘆也』!每五更起,謁祠堂;退居一室,與諸弟子講論,常至夜分。建朱子祠于東郊,春秋祀焉。以喪祭禮廢,俗日偷;乃酌古今之宜,定為品式,祭必嚴,齋戒蒞事極虔。仲兄疾,吁天祈以身代;兄卒,七日中止三食。久之,一邑皆化于禮。又為鄉人置義倉,煮粥以食饑人。嘗言:『人與我,一天而已;何畛域之有焉』!

    康熙庚辰(一七○○)卒,年八十二。撰「讀書日記」六卷、「近思續錄」四卷、「冷語」三卷。其「冷語」中,詆劉安世為僉壬,等于章惇、邢恕;則以其與伊川不協也。儒者以為未讀「宋史盡言集」云。

    胡承諾字君信,天門人;崇禎末舉人。國變后,隱居天門、巾柘間,窮年誦讀,書無所不窺;而深自韜晦,足不出庭戶。生平無講學名,而析理至精,論事尤極平實。著「繹志」六十一篇。「繹志」者,繹己所志也。凡圣賢、帝王、名臣、賢士與凡民之志業,莫不兼綜條貫,原本道德、切近人情,酌古宜今,為有體、有用之學,凡二十余萬言;自擬其書于徐干「中論」、顏之推「家訓」。然其精粹奧衍,非二書所及。李念慈序稱:『尚有「續書說」若干卷,與是書相表里』。又稱:『有「菊佳軒詩」,宏深博奧,不屑為新穎秀發以趨時尚』。今皆不傳。

    張岱字宗子,山陰人;長于史學。丙戌(一六四六)后,屏居臥龍山之仙室;短檐頹壁,終日兀坐,輯有明一代紀傳為「石匱藏書」。我學使谷應泰聞其名,禮聘之;不往。以五百金購其書;岱慨然曰:『是固當公之;谷君知文獻者,得其人矣』!是時明季稗史多體裁未備,惟岱書暨海寧談遷所著「國榷」具有本末;應泰并采之以成「紀事」。

    岱于君臣、朋友之間,天性篤至。其著書也,征實詳核,不以作者自居;衣冠揖讓,猶見前輩風范。年八十八,卒。

    毛干干字心易,南康人。于學無所不窺,尤精推數,通中西之學。崇禎時,為諸生。鼎革后,縣令捕人應科試,干干被逼入試;文體奇古,學使不能句讀,題其卷末曰:『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干干見而笑曰:『羽陵書生,但知錢在紙裹中耳』!歸隱匡廬山,不復出。著古衣冠,講學山中,村農負販聽者圜立;皆稱為「毛先生」也。

    中州謝廷逸往訪之,以所著「推步全儀」為贄;干干見而驚曰:『辨析幾微,窮極杪忽;古人無此儀器也』!與之論方圓分體、方圓合義、方圓衍數,俱不謀合;嘆曰:『野人肥遯山中,日講經術,以世人罕知歷數,不談久矣;今見子,豈可謂世無人邪』!以女妻之,偕居陽羨。宣城梅文鼎造門求見,與文鼎論周徑之理、方圓相容相變諸率、先后天八卦位次不合者;文鼎以師事之。干干嘗曰:『文鼎、廷逸,老人之畏友也』。干干審五音之輕重、六律之短長,著「律學」若干卷。又「雜著」二卷。

    子盤,于算數甚有精思,能傳其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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